全票通過。
孫大海的臉上,露出了誌在必得的笑容。他仿佛已經聽到了挖掘機的轟鳴聲,和新橋落成時,剪彩的掌聲與歡呼聲。
……
與此同時,黨政辦那間最角落的辦公室裡。
江澈對會議室裡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也毫無興趣。
他正對著一張攤開的清溪縣地圖發呆。
那座被領導們宣判了死刑的濟安橋,在地圖上,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點。
他已經想好了自己的計劃。
對付孫大海這群被政績衝昏了頭腦的“實乾家”,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你跟他們講文化,講曆史,他們跟你講發展,講經濟。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一個比他們更“不講理”的人。
一個能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從他們無法反駁的角度,來降維打擊他們的人。
江澈的目光,從地圖上移開,落在了一張泛黃的通訊錄上。他的手指,緩緩劃過一個個名字,最後,停留在了“縣文化館”那一欄。
古懷恩。
這個名字,像一把生了鏽的鑰匙,打開了江澈上一世塵封的記憶。
古研究員,縣裡文化圈有名的“老頑固”。一輩子沒當過官,也沒什麼錢,唯一的愛好就是跟縣裡的那些老建築、老物件打交道。性格又臭又硬,認死理,為了保護一處清代的老宅子,敢躺在縣領導的車輪前麵。
孫大海他們怕縣領導,可古懷恩不怕。
孫大海他們講政績,古懷恩跟他們講《文物保護法》。
這就是江澈要找的“刀”。
一把鋒利、堅硬,而且絕對不會跟任何人妥協的刀。
當然,直接去找古懷恩,告訴他鎮裡要拆橋,那是下下策。那樣做,目標太明顯,很容易把自己暴露出來。
他要做的,是讓古研究員“自己”發現這件事。
江澈拉開抽屜,從最裡麵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他從家裡的老相冊裡,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張照片。
那是他十歲生日時,父母帶他在濟安橋上拍的。照片已經微微泛黃,背景裡,古橋的輪廓清晰可見,三孔的石拱,雕花的橋欄,還有那對被歲月盤得油光發亮的石獅子,都定格在了那個瞬間。
他凝視著照片裡的古橋,眼神有些複雜。
他做這一切,不是為了當英雄,也不是為了什麼狗屁的曆史責任感。
他隻是想安安穩穩地摸魚,想保住自己不被十年後的那場風暴波及。
可當他看著照片裡那座橋時,心裡某個柔軟的地方,還是被輕輕觸動了一下。
他歎了口氣,從桌上拿起一支筆,鋪開一張信紙。他沒有寫任何稱呼和落款,隻是用一種故作不經意的、仿佛閒聊般的語氣,寫下了幾行字。
字跡歪歪扭扭,是他刻意模仿一個文化水平不高的老人的筆跡。
做完這一切,他將照片和信紙一起裝進信封,用膠水仔細封好。
窗外,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了大地。
鎮政府大院裡,最後一輛小車也駛離了。
江澈站起身,將信封揣進懷裡,像一個幽靈,悄無聲息地走出了辦公室。他要去鎮上那個最古老的郵筒,把這封信寄出去。
他知道,當這封信抵達縣城,落到那個老頑固手裡的時候,一場孫大海和李衛國完全沒有預料到的風暴,就將正式拉開序幕。
喜歡官場:我真不想當卷王!請大家收藏:()官場:我真不想當卷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