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開拆橋毀跡的會嗎?”
他聲音洪亮,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敲在每個人的耳膜上。
恰在此時,二樓的樓梯口,孫大海和李衛國正有說有笑地走下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副鎮長。他們剛開完碰頭會,正在商量項目動工儀式的細節,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對未來的憧憬。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樓下大廳裡,那個如同怒目金剛般的老人。
孫大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官威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
“你是哪位同誌?在政府大院裡大呼小叫,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古懷恩抬起頭,目光如電,精準地鎖定了孫大海。他一步步走上前來,站在樓梯下,仰視著居高臨下的鎮,氣勢上卻絲毫不落下風。
“我叫古懷恩。孫大海,我問你,誰給你的膽子,敢拆濟安橋?”
他沒有叫“孫書記”,而是直呼其名。
整個大廳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圍觀的乾部都倒吸一口涼氣。在青龍鎮這一畝三分地,還從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跟孫大海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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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海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李衛國趕緊上前一步,打著圓場:“老先生,您先彆激動,有話咱們可以慢慢說,到會議室喝杯茶……”
“喝茶?”古懷恩冷笑一聲,打斷了李衛國的話,“我怕喝了你們的茶,臟了我的嘴!你們乾的那些事,是能坐下來慢慢說的事嗎?那是明朝萬曆年間的古建築,是清溪縣的文物保護單位!你們大筆一揮,說拆就拆,把《文物保護法》當成擦屁股紙了嗎?”
他這一番話,又急又快,如同連珠炮一般,把李衛國後麵的話全都堵了回去,噎得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孫大海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他身為一把手,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老頭指著鼻子罵,這讓他顏麵何存?
他強壓著火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位老同誌,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我們拆除危橋,建設新橋,是為了打通縣裡的交通乾線,是為了全鎮幾萬老百姓的出行安全和經濟發展!這是縣委縣政府都支持的重點工程,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他試圖用“人民”和“上級”這兩座大山來壓垮對方。
可他萬萬沒想到,古懷恩根本不吃這一套。
“呸!”古懷恩毫不客氣地啐了一口,“彆拿老百姓當擋箭牌,也彆拿上級壓我!發展?狗屁的發展!拿老祖宗的基業去換你們頭上的烏紗帽,這就是你們說的發展?我告訴你孫大海,路,可以繞著走!橋,拆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四百年的曆史文脈,在你們這群敗家子手裡,連一車水泥都比不上!”
“敗家子”三個字,如同三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孫大海和李衛國的臉上。
孫大海的身體開始微微發抖,不是氣的,是氣的。他指著古懷恩,嘴唇哆嗦著,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你血口噴人!你這是在公然阻礙我們青龍鎮的發展!你這是在和全鎮人民作對!”
“我隻和曆史的罪人作對!”古懷恩寸步不讓,他“啪”的一聲,將腋下的公文包放在地上,拉開拉鏈。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掏出什麼文件或者證據。
二樓辦公室的窗邊,江澈也屏住了呼吸,心想這老先生的“彈藥”還挺足。
然而,古懷恩從包裡掏出來的,既不是文件,也不是舉報信。
而是一個軍綠色的、掉了漆的舊水壺,和一個……折疊小馬紮。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古懷恩擰開水壺蓋,氣定神閒地喝了一口水,然後“哢噠”一聲,把小馬紮撐開,一屁股就坐在了鎮政府大廳的正中央。
他環視了一圈目瞪口呆的眾人,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我今天來,話就撂這兒了。濟安橋的拆遷方案一天不取消,我就一天不走。你們什麼時候動工,我就什麼時候躺到橋頭上去!”
“來人!”孫大海終於被徹底引爆,發出一聲怒不可遏的咆哮,“把這個胡攪蠻纏、擾亂辦公秩序的人,給我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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