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華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絲變化,心裡更是篤定。
看看,這小子就是個隻喜歡跟文字、檔案打交道的書呆子脾氣。讓他處理人際關係、搞統籌協調,他一百個不樂意;讓他整理書櫃這種枯燥的活兒,他反而來勁了。
這種性格,當秘書,最合適不過!
周國華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留給江澈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和一整麵牆的“工作量”。
江澈走到書櫃前,拉開玻璃門,一股陳年的灰塵和紙張黴變的氣息撲麵而來。他挽起袖子,把這當成了自己秘書生涯的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主動勞動”。
他要把這個書櫃,整理得明明白白,井井有條,但速度嘛……可以慢慢來。最好能拖上個兩三天,把這最難熬的適應期給混過去。
書櫃很大,分了十幾層,裡麵的文件五花八門。有裝訂成冊的會議紀要,有泛黃的理論學習書籍,還有一摞摞用牛皮紙袋裝著的、不知存放了多少年的舊檔案。
江澈先從最上層開始,一本本地把書拿下來,用抹布擦去浮塵,再按照類彆重新擺放。這是一個極其枯燥的過程,但在江澈看來,卻有一種難得的安寧。
他沉浸在這種機械的、無需思考的勞作中,暫時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忘記了那台隨時可能響起的紅色電話,忘記了自己那已經宣告破產的躺平大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當他整理到書櫃最下麵一層,一個幾乎被遺忘的角落時,他的手觸碰到了一排被塞在最裡麵的、顏色已經變成深褐色的檔案盒。這些檔案盒看上去比其他文件都要古老,上麵積了厚厚的一層灰,仿佛已經幾十年沒人動過了。
他伸手想把最外麵的一個抽出來,卻發現它被卡住了。他隻好蹲下身,把頭探進書櫃深處,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光,才看清,原來這個角落的後麵,還有一個小小的暗格。
這排檔案盒,隻是擋在暗格前的一道偽裝。
江澈的好奇心被勾起了一點。他費力地將那幾隻沉重的檔案盒一個個搬出來,露出了後麵那個半米見方的小櫃子。櫃門沒有上鎖,隻是虛掩著。
他拉開櫃門,裡麵隻有一份孤零零的牛皮紙檔案袋。
檔案袋已經很舊了,紙質發脆,封口處的火漆印也早已剝落。上麵用毛筆寫著一行已經有些模糊的字跡,勉強能辨認出“關於林國棟同誌……”,後麵的字跡暈染開來,看不真切。
江澈把它拿了出來,掂了掂,不厚,也就幾十頁紙的樣子。
按照規定,這種存放超過時限、又沒有歸檔價值的舊文件,都屬於“可以處理掉”的範疇。他隻需要把它放到待銷毀的那一堆裡,就算完成了任務。
這大概是今天最輕鬆的一項工作了。
江澈心裡這麼想著,隨手就準備把它丟到旁邊已經分好類的“待處理”紙箱裡。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檔案袋,準備鬆手的那一刹那——
【警告!警告!檢測到宿主即將親手銷毀一份重大冤案的核心證據!係統判定:此行為將嚴重違背‘躺平道心’第一準則——‘見不平事繞著走,惹不起就躲遠點’的升級版奧義——‘親手製造不平事,天理不容摸魚人’!】
【叮——!】
【支線任務開啟:塵封的檔案!】
【係統警報:一份關於20年前青龍鎮乾部林國棟‘貪汙挪用救災款’錯案的關鍵檔案,即將按規定被送往造紙廠銷毀!一旦銷毀,真相將永沉地底!】
一連串血紅色的警告,如同瀑布一般,在江澈的腦海裡瘋狂刷屏。那尖銳的電子警報聲,比剛才的紅色電話鈴聲還要刺耳一百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江澈的身體瞬間僵住,手懸在半空中,保持著那個即將丟棄檔案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臉上的表情,在短短幾秒鐘內,經曆了從茫然到震驚,再到崩潰的全過程。
什麼玩意兒?
林國棟?青龍鎮?二十年前的貪汙案?
他隻是想整理一個書櫃,隻是想把一份過期的垃圾文件扔掉,怎麼就啟動了支線任務?還是一樁二十年前的陳年舊案!
而且,係統給出的這個理由是什麼鬼?
見不平事繞著走……親手製造不平事,天理不容摸魚人?
我扔個垃圾,怎麼就成了“親手製造不平”了?這檔案又不是我寫的,案子也不是我判的!這也能碰瓷?
江澈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仰起頭,對著天花板翻了一個巨大且無聲的白眼。
老天爺,你玩我呢?
我好不容易接受了當秘書的悲慘命運,想著就在這整理書櫃的枯燥工作中沉淪下去,你現在又給我整出個二十年前的冤案來?
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低頭看著手中那份輕飄飄的檔案袋,此刻卻覺得它重如千斤,燙手無比。
扔,還是不扔?
扔了,係統警報估計能把他腦子吵炸。不扔,難道要他這個新上任的、隻想混日子的書記秘書,去管一樁二十年前的舊案?
就在江澈內心天人交戰,幾近崩潰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瞥見那扇通往書記辦公室的門,門把手,似乎……輕輕轉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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