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火一旦點燃,就再也不可能被撲滅。
而他江澈,將在這場滔天大火中,完美地隱匿於幕後。他隻是那個在黑暗中,為迷路的孩子遞上一盞燈籠的“神秘人”。
燈籠照亮了前路,孩子自己走到了終點。而他,收起燈籠,轉身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給書記泡茶、整理文件,深藏功與名。
這才是最完美的“躺平式”翻案!
江澈狠狠吸了一口煙,然後將煙頭彈出窗外。火星在空中劃出一道短暫的弧線,旋即熄滅在黑暗裡。
他心中的計劃,已經清晰無比。
第一步:找到林國棟的女兒。
第二步:用一個絕對安全、無法被追蹤的方式,將自己手裡的所有證據,送到她手上。
第三
步:引導她,或者說,相信她自己,會用最決絕的方式,去為父沉冤。
計劃已定,新的問題又來了。
去哪裡找這個“林曉”?
二十年過去了,人海茫茫。當年的案卷裡,或許有她家的戶籍信息,但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了。他總不能動用公安係統去查,那等於是在黑夜裡點起一個篝火,告訴所有人“我在這裡”。
江澈發動汽車,調轉車頭,向縣委宿舍駛去。
他的大腦在高速運轉。
林國棟的案卷,他已經憑借【過目不忘】的能力,全部記在了腦子裡。他開始像檢索數據庫一樣,飛速地在腦海中搜尋每一個細節。
林國棟,原青龍鎮財政所所長。妻子,蘇玉梅,原縣紡織廠女工。林國棟出事後,蘇玉梅帶著女兒離開了青陽縣,不知所蹤。案卷裡記錄,女兒林曉,當年六歲……
紡織廠……
江澈的眼睛亮了一下。
縣紡織廠早在十幾年前就破產改製了,但職工檔案應該還在。按照規定,這些破產企業的檔案,一部分會移交到縣檔案館,一部分則由主管部門,也就是經貿委代管。
而經貿委,恰好是書記周國華曾經分管過的部門。
他不需要去大張旗鼓地查詢,隻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以“為書記整理舊資料”的名義,他就能名正言順地接觸到那些塵封的檔案。
回到宿舍,江澈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
他沒有立刻睡覺,而是打開了自己的私人筆記本電腦。在打開那些證據照片之前,他鬼使神差地打開了瀏覽器。
在搜索框裡,他猶豫了一下,沒有輸入“林曉”,也沒有輸入“林國棟”。
他輸入了兩個字:律師。
然後,他又在後麵加上了“林曉”這個名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或許是那封偽造信件帶來的代入感,讓他下意識地覺得,一個從小背負冤屈、執著於為父翻案的孩子,長大後,最有可能選擇的職業,就是用法律作為武器的律師。
這是一種直覺,一種基於人性邏輯的猜測。
他按下了回車鍵。
頁麵刷新,搜索結果一條條地跳了出來。
大部分都是無關信息。
但當他看到第四條搜索結果時,他的呼吸,猛地一滯。
那是一家位於省城律所的官方網站,在“精英團隊”一欄,一張清麗而乾練的職業照,赫然在列。
照片下的簡介寫著:
林曉,高級合夥人,擅長領域:刑事辯護、行政訴訟。畢業於中國政法大學,從業十年,以邏輯縝密、作風強硬著稱……
照片上的女人,三十歲不到的年紀,眉眼間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清冷和倔強。
江澈看著那張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機裡那張偽造的、字跡清秀的信。
他忽然覺得,自己信裡寫的那些話,或許,就是這個女人在過去二十年裡,每一天都在心裡默念的獨白。
他找到了。
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也容易得多。
江澈關掉電腦,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他知道,當他按下那個回車鍵的時候,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以一種他無法控製的速度,瘋狂轉動起來。
而他,這個隻想躺平的家夥,卻親手給這台瘋狂的機器,狠狠地加了一腳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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