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說的是人話嗎?
什麼叫“活線索”?
什麼叫“半夜托個夢”?
這小子不光是瘋了,他這是要把自己也逼瘋!
他發現,自己所有的官場話術,所有的太極推手,在這個年輕人麵前,都像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一團沾滿了膠水的亂麻上,不僅毫無作用,還把自己給牢牢粘住了。
“噗嗤——”
一聲極輕的、壓抑不住的笑聲,從斜對麵的角落裡傳來。
是劉敏。
她迅速地端起水杯,用喝水的動作掩飾了過去,但那劇烈抖動的肩膀,已經出賣了她。
這一聲笑,像一根針,紮破了王翰那張緊繃到極限的臉皮。
他猛地站起身,手裡的保溫杯,因為動作過大,終於沒拿穩。
“哐當!”一聲巨響。
價值不菲的紫砂保溫杯,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光潔的地磚上,瞬間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和鮮紅的枸杞,濺了一地,狼狽不堪。
那聲音,像一個信號。
一個屬於副處長王翰的、體麵與威嚴徹底崩塌的信號。
辦公室裡所有人都被這聲巨響嚇得一哆嗦。
王翰看著地上一片狼藉,又看看江澈那張依舊掛著“天真”笑容的臉,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那樣子,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公牛,下一秒就要用頭上的角,把眼前這個可惡的鬥牛士頂穿。
江澈心裡咯噔一下。
玩脫了。
他沒想到王翰的心理防線這麼脆弱,一個保溫杯都能給氣得扔了。
他正琢磨著是不是該說句“王處您彆激動,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明天給您買個更好的”,緩和一下氣氛。
就在這時,辦公室最深處的那扇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陳森林那清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掃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掃了一眼怒發衝冠的王翰,最後,目光落在了江澈身上。
辦公室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
如果說剛才還是兩個演員在對戲,那麼現在,是總導演親自下場了。
王翰看到陳森林,就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所有的怒火和暴戾,瞬間被澆滅,隻剩下無儘的狼狽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主……主任……”他張了張嘴,聲音乾澀。
陳森林沒有理他。
他看著江澈,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了這場鬨劇的核心。
“江澈。”
“到。”江澈立正站好。
“我的辦公室裡,有三盆蘭花。”陳森林的語調平淡得像在說天氣,“一盆,叫‘春劍’,葉形挺拔,象征風骨。一盆,叫‘墨蘭’,香氣幽遠,代表品格。還有一盆,”
他頓了頓,目光在王翰和江澈之間,來回掃視了一下。
“叫‘鬼蘭’,花開無葉,花落無根,行蹤詭秘,最是難養。”
江澈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陳森林這是在點他。
鬼蘭。
彆去西樓,那裡有鬼。
“現在,”陳森林的目光,重新定格在江澈臉上,帶著一絲審視,“我的‘鬼蘭’,好像有點被嚇到了。你說,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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