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本該充滿角力與扯皮的協調會,就這麼輕描淡寫地結束了。
而江澈,則在所有人走後,搬了把竹躺椅,放在了院子裡的老槐樹下。他泡上一壺茶,眯著眼睛,聽著遠處傳來的施工隊進場的嘈雜聲,內心一片寧靜。
“完美。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我隻負責在功勞簿上簽個字。這不就是摸魚的最高境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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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您對被動技能【甩手掌櫃】的領悟已臻化境!您成功將一個‘總負責’的崗位,轉化為了‘總顧問閒職)’!摸魚點數+500!】
接下來的幾個月,老城區仿佛被施了魔法。
沒有推土機的轟鳴,沒有漫天的煙塵。取而代之的,是工匠們叮叮當當的敲打聲,是測繪員們低聲的交談,是設計師們在圖紙前激烈的爭論。
整個項目,像一台精密的儀器,在江澈這位“甩手掌櫃”的“無為而治”下,有條不紊地運轉著。
江澈每天的工作,就是上午十點,端著個保溫杯,晃悠到指揮部。聽一聽各方的彙報,簽幾個字,然後就回到槐樹下的躺椅上,看書喝茶,偶爾還跟來看熱鬨的街坊老大爺殺兩盤象棋。
起初,各部門的負責人還戰戰兢兢,事無巨細都要來請示。
江澈的回答永遠是:“你是專家,你定。”“我相信你的專業判斷。”“按規矩辦,不用問我。”
幾次下來,大家也都摸清了這位總指揮的脾氣。他不是不懂,他是什麼都懂,但他就是不說。他給了所有人最大的信任和自主權,唯一的底線,就是不能破壞他定下的“講究”二字。
這種前所未有的工作氛圍,反而激發了所有人最大的熱情和責任心。
規劃設計師們為了一個屋簷的曲線,能對著老照片爭論三天三夜。古建專家們為了找到和原來材質一樣的老磚,跑遍了周邊所有的舊貨市場。甚至連三大家族,也暗暗較上了勁。李家請來了蘇杭最好的園林師傅,要把自家老宅的後花園修得比原來還雅致。王家則花重金,把祠堂的木雕全部用傳統工藝修複一新。
老城區的居民們,從最初的懷疑和觀望,變成了驚喜和期待。
他們看到,坑窪不平的青石板路被重新鋪設平整,每一塊石頭的位置都和原來一模一樣;蜘蛛網般的電線被埋入地下,天空一下子變得開闊乾淨;破敗的院牆被修繕,牆頭上甚至還重新種上了青翠的藤蔓。
一些在外麵打工的年輕人,聽說了家鄉的變化,也紛紛跑了回來。
曾經無人問津的老屋,被改造成了各具特色的文創小店、私房菜館、特色民宿和手工作坊。
空氣中,常年彌漫的陰暗潮濕的氣味,漸漸被新砌磚牆的石灰味、木工作坊的刨花味,以及從茶館裡飄出的陣陣茶香所取代。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煥然一新的黛瓦粉牆上,孩子們在巷子裡追逐嬉戲,老人們坐在門口搖著蒲扇,說著家長裡短。那份獨屬於老城的、久違的煙火氣,又回來了。
整個街區,像一幅褪了色的古畫,被一位技藝高超的畫師,用最溫柔的筆觸,重新點染上了鮮活的色彩。
初秋的一天下午,江澈依舊躺在老槐樹下,半夢半醒。
項目已經進入尾聲,比預想的還要順利。他估摸著,接下來至少有一年半載,不會再有什麼大事需要他操心了。
他內心的小人,正戴著草帽,躺在沙灘上,喝著冰鎮椰汁,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假期。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了。
是市委宣傳部的副部長打來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興奮。
“江指揮!江大才子!跟你說個天大的好消息!”
江澈懶洋洋地“嗯”了一聲,心裡咯噔一下。經驗告訴他,領導口中的“好消息”,對他而言,通常都意味著“壞消息”。
“新聞頻道的專題欄目組!點名要來咱們雲州,專門報道你們的老城改造項目!說是要作為全國‘城市更新’的正麵典型,向全國推廣啊!”
“欄目組的人已經到雲州了,明天一早就要過去!市長指示,讓你務必做好接待工作,還要作為項目總負責人,接受央視的專訪!”
“啪嗒。”
江澈手裡的保溫杯,掉在了地上。
杯蓋摔開了,泡著枸杞和紅棗的熱水,灑了一地,熱氣騰騰。
他看著遠處那片歲月靜好的老城街巷,第一次覺得,風景太美,也是一種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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