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擬定邀請函。市裡排得上號的企業家,有一個算一個,都不能漏掉。尤其是李宏業、張四海、王金鼎這三位,要由我親自署名,單獨派人送過去,以示尊重。”
“明白!”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江澈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立刻聯係市電視台和《雲州日報》,就說我們發現了一批承載著雲州城市精神的珍貴曆史文物,將在慈善晚宴上進行‘公益展示’。從明天開始,每天介紹一件,連續預熱。要把氣氛給我炒起來,讓全雲州的人都知道,這三大家族的‘傳家寶’,重見天日了。”
周源停下筆,抬起頭,嘴巴微微張開。
他終於,隱約,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江市長這盤驚天大棋的真正意圖。
這不是簡單的文化搭台,這是……這是在架設一個無比華麗的舞台,然後把三大家族請到聚光燈下,讓他們在全市人民的注視下,表演一出名為“我們是好人”的戲。
而這場戲的門票,就是聾啞學校的新校舍!
想通了這一層,周源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緊接著便是一陣難以抑製的戰栗和興奮。
太狠了!也太妙了!
殺人不見血,誅心不留痕!
他看著江澈,感覺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位副市長,而是一位手握劇本,掌控著所有角色命運的導演。
“還有問題嗎?”江澈問。
“沒……沒有了!我馬上去辦!”周源合上筆記本,像領了軍令狀的士兵,轉身快步離去,腳步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和狂熱。
辦公室裡,終於恢複了安靜。
江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整個人向後倒去,深深地陷進柔軟的沙發裡。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連續運轉了七十二小時的cpu,腦子裡嗡嗡作響。
算計人心,遠比計算數據要累得多。
他閉上眼,腦海裡那個穿著海綿寶寶睡褲的小人,也累得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嘴裡還念念有詞:“好想吃李記燒雞……加冰啤酒……”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城市的燈火一盞盞亮起,彙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江澈在沙發上躺了不知多久,直到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他睜開眼,是去而複返的周源。
“江市長,打擾您一下。”周源手裡拿著一份剛剛打印出來的拍賣會流程草案,神情有些猶豫。
“說。”
“是這樣的,關於那三件……特殊拍賣品的起拍價,我不知道該怎麼定,所以空在那裡了,想請您示下。”周源小心翼翼地問。
江澈坐起身,拿過那份草案,目光落在“李氏布莊牌匾”、“營造世家瓦範”、“金鼎實業印章”三行字後麵空白的“起拍價”一欄上。
他拿起筆,沉吟了片刻。
周源屏住呼吸,他猜想,江市長一定會定一個不低但又合情合理的起拍價,比如十萬,或者二十萬,作為一個引子。
隻見江澈筆鋒一轉,在那一欄裡,寫下了兩個字。
周源湊過去一看,瞳孔驟然收縮。
不是任何數字。
而是——“無價”。
周源的心臟猛地一跳,他瞬間明白了這兩個字的萬鈞之力!
不定價,才是最高明的定價!它把皮球,把定義“家族榮耀”和“社會責任”價值的權力,完全交給了那三大家族自己!
在全雲州的注視下,他們願意為這份“無價”之寶,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這已經不是拍賣,這是一場公開的、對良心和格局的終極拷問!
周源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認知,在今天被反複刷新和顛覆。
而江澈放下筆,看著那兩個字,嘴角逸出一絲無人察覺的、冰冷的弧度,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地補完了後半句話。
“因為他們能喊出的價,才是真正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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