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文宇再次麵對孫巧鳳和張仕田時,臉上的溫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帶著極度厭煩和鄙夷的目光。
那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得那對母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劉文宇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寒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
“罵你們我都嫌浪費唾沫星子,臟了我的嘴!”
他先定性地掃了孫巧鳳一眼,那眼神讓她所有想反駁的話都噎住了。
“孫巧鳳,你聽好了,也給我記牢了!”劉文宇不再用任何稱呼,直呼其名。
“少在這裡翻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賬!你們家那點所謂的‘幫襯’,夠不夠這些年來你連吃帶拿、蹬鼻子上臉的零頭?”
“我爹娘老實,念著那點可憐的血緣關係,一次次忍讓你,倒讓你真把自己當棵蔥了?”
他的話語如同鞭子,抽打在孫巧鳳臉上:“還五百斤肉?還我必須出錢?你多大的臉?張仕田轉不轉正,關我屁事!”
“他是沒斷奶還是怎麼著?自己沒本事,就想趴彆人身上吸血?我明白告訴你,肉,一斤沒有!錢,一分不給!”
“有本事,你現在就去喊,把全村人都喊來,讓大家看看,是誰在這裡不要臉地敲骨吸髓!”
“去我單位?行啊,門朝哪開你知道麼?要不要我現在就給你寫個地址?你看我領導是信你這撒潑打滾的潑婦,還是信我這個憑本事吃飯的!”
他又猛地轉向臉色煞白的張仕田,語氣更是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
“還有你,張仕田!挺大個人了,有點出息行不行?除了攛掇你娘出來撒潑,你還會乾什麼?”
“轉正?就你這德性,轉了正也是廠裡的禍害!想要肉?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去吧!”
劉文宇那番如同冰錐般尖銳的斥責,將孫巧鳳母子二人徹底釘在了恥辱柱上。
院子裡一時間陷入了死寂,隻有孫巧鳳粗重的喘息聲和張仕田因羞憤而攥緊拳頭發出的骨節脆響。
【叮,來自孫巧鳳、張仕田的情緒值+60!】
孫巧鳳活了半輩子,仗著那點親戚情分和胡攪蠻纏的功夫,在親戚鄰裡間幾乎從未吃過這樣的癟。
此刻,她隻感覺臉上像是被無形的巴掌反複抽打,火辣辣地疼。
她指著劉文宇,胸口劇烈起伏,那口憋著的氣在喉嚨裡咯咯作響,半晌才尖著嗓子嚎出一句不成調的話:
“你……你……你個天殺的小畜生!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我可是你姨!”
她試圖用輩分和身份再次搶占高地,但那聲音乾澀嘶啞,早已沒了剛才破門而入時的氣勢,隻剩下外強中乾的虛張聲勢。
張仕田到底年輕,臉皮還沒修煉到他娘那般厚度。被劉文宇指著鼻子罵成“禍害”、“沒斷奶”,他感覺自己的尊嚴被扔在地上狠狠踐踏。
尤其是看到劉文宇那冰冷而不屑的眼神,再對比自己此刻的狼狽,一股邪火直衝腦門。
他不敢真跟明顯在氣頭上的劉文宇動手,但那股無處發泄的怨毒必須找到出口。
於是,他猛地扯住孫巧鳳的胳膊,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帶著一種刻意渲染的悲憤和挑唆:
“娘!你看!你看清楚了吧!我就說他們家現在有點本事就忘了咱們這些窮親戚了吧!鼻子翹到天上去了!跟他們還廢什麼話?要我說,咱們現在就去我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