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聞言,放下手裡的活計,看了看老伴,又看向小兒子,語氣溫和卻帶著篤定:
“習慣,咋不習慣?你大姐姐夫都挺周到。就是……我這心裡啊,還有好些話沒來得及跟你二嫂細細交代。”
“她這剛懷上,許多事得多注意。再說了,小明、小亮那兩個皮猴子,我這才見了多久?還沒親熱夠呢!我想著,再多住兩天,幫你二嫂搭把手,也跟兩個外孫多親近親近。”
劉大山也在一旁點了點頭,甕聲甕氣地開口:“嗯,你娘說的是。城裡住的雖然有點憋屈,不如村裡敞亮,但孩子們都在跟前,熱鬨。回去也沒啥急事,村裡現在也沒有工分掙,就多住兩天吧。”
劉文宇見父母意見一致,心裡也踏實了。他本就不是拘著老人的性子,一切以他們的意願為主。他們願意多住,自己也省了下午來回奔波。
“成,那就再多住兩天。”劉文宇爽快地點點頭。
我剛去李閣老胡同那邊看了看施工的進度,幾位主事的師傅說最多再有20多天就可以完工,到時候咱們一家都搬進那個院子裡去,那院子空間大,到時候您就不會再覺得憋屈了。”
劉文宇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走到自行車旁,車後座兩邊,各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麵袋子。他解下其中一個,掂了掂,又解開另一個口,露出裡麵白花花、層次分明的豬肉和雪白的麵粉。
“這是三十斤白麵,還有這三十斤豬肉。”劉文宇將兩個沉甸甸的麵袋子提過來,放在父母腳邊,“您二老在這裡可千萬彆省著口糧。”
孫巧雲現在對兒子動不動就拿糧食和肉回來,你已經完全免疫了。看到兩個麵袋子也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正好晚上我再給幾個孩子燉碗紅燒肉!”
劉大山看著地上那兩個實誠的麵袋子,又抬眼看了看一臉淡然的小兒子,嘴唇動了動,最終隻是深深吸了一口煙,沒再說什麼。
他知道,他這個三兒子是真的出息了,有主意,也有能力。他們做父母的,享受著就好,過多的追問和推辭,反而顯得生分。
見父母沒有推拒,劉文宇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麵粉灰,重新推上自行車:“爹,娘,那你們歇著,我外麵還有事,等晚上再回來。”
“哎,好,你去忙你的,路上當心點。”母親連忙叮囑道。
劉文宇應了一聲,推著自行車,轉身走出了林家胡同二號院。
母親孫巧雲目送著小兒子離開,直到那挺拔的背影拐過蓮花門才收回目光,落在地上的兩個麵袋子上。
她彎腰,伸手摸了摸那裝著白麵的袋子,指尖傳來的厚實感,以及透過另一個袋子隱約能感覺到的、油脂豐富的豬肉觸感,讓她心裡既踏實又感慨。
“這孩子……”她喃喃自語,臉上是掩不住的欣慰,“現在辦事是越來越有章法了。”她轉頭對依舊坐在馬紮上抽煙的劉大山開口,“他爹,晚上我給孩子們燉碗紅燒肉,再包頓白麵餃子,你看咋樣?”
劉大山“嗯”了一聲,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午後的陽光裡嫋嫋升騰。
他看著老伴臉上滿足的笑容,又瞥了一眼那沉甸甸的“孝心”,布滿皺紋的臉上也柔和了些許。
“你看著弄就行。”簡短的話語裡,是默許,也是一家之主難得的鬆弛。
老三確實出息了,讓他們這做父母的,在城裡兒子家也能挺直腰板,不用太過計較嚼用,這份底氣,是兒子給的。
劉文宇騎上自行車,並未直接前往下一個目的地。而是在確認無人注意後,尋了個僻靜角落,從係統空間裡又取出了兩條“大前門”和兩瓶西鳳酒,用個布袋子仔細裝好,掛在車把上。
準備妥當,他這才蹬車朝著西單派出所的方向而去。車輪滾滾,穿過幾條熱鬨的街道,不多時,那熟悉的院牆和門口掛著的白底黑字牌子便映入眼簾。
派出所門口,門房張大爺正戴著老花鏡看報紙,聽到自行車鈴聲,抬起頭,見是劉文宇,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呦,你小子咋又來了?”
“沒事過來溜達溜達!”劉文宇利落地下車,從車把的布袋裡摸出一包“大前門”,順手就塞進了張大爺的上衣口袋。
“張大爺,所長在辦公室沒?”
“在在在,所長和指導員都在辦公室裡呢!”張大爺也沒推辭,熟練地用手按了按口袋,臉上的笑容更熱情了,壓低聲音道,“快進去吧,不過我看所長好像在收拾東西,不知道忙啥呢。”
劉文宇心裡微微一動,麵上卻不露聲色,笑著道了謝,將自行車在院裡的車棚支好,拎著那個不起眼的布袋子,便熟門熟路地朝著所長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劉文宇敲了兩下,裡麵傳來劉秋實中氣十足的聲音:“進來!”
推門進去,隻見辦公室裡有些淩亂。劉秋實正站在辦公桌後,將抽屜裡的一些個人物品——搪瓷缸子、筆記本、幾本書——往一個半舊的牛皮紙箱裡放。
指導員鄭景國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裡端著茶杯,看著劉秋實忙碌,時不時說上兩句話。
“指導員好!所長好!”劉文宇臉上堆起笑容,朗聲打招呼,目光快速在劉秋實和那個紙箱上掃過。
鄭景國見到他,笑著點了點頭:“文宇來了。”
劉秋實抬起頭,看到是劉文宇,手上動作沒停,挑了挑眉:“喲,你小子今天怎麼有空跑我這兒來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雖然語氣帶著慣常的調侃,但眉宇間似乎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不像純粹的高興,也不像煩惱。
劉文宇嘿嘿一笑,湊近幾步,將手裡的布袋子放在一旁的空椅子上,然後從懷裡掏出那包“大前門”,給鄭景國和劉秋實各敬了一支。
他先劃著火柴,用手攏著,給鄭景國點上,然後才給自己點著。做完這一切,他才帶著幾分玩笑,又帶著幾分試探的語氣,看向劉秋實:
“劉叔,您這……是在乾嘛呢?收拾得這麼利索?不會是犯了什麼原則性錯誤,被上頭擼了帽子,準備卷鋪蓋跑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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