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結果就是,價值幾十億的頭號工程,在原地停擺了一個月。
周良安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他銳利的目光掃過這幾位“各有苦衷”的局長,眼中的失望與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就在這時,蘇晨再次開口了。
“各位領導說的都對。”
他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本以為他會反駁,或者提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觀點,沒想到他竟然全盤認同。
“張局長說得對,我們必須尊重規則和預算。”蘇晨看向規劃局長。
“王局長說得也對,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必須保障。”他轉向國土局長。
“林局長更是站在為曆史負責的高度,令人敬佩。”他對著環保局長點了點頭。
“財政的紀律,更是我們一切工作的基礎。”他最後看向財政局長。
他把所有人都表揚了一遍,這讓準備好了一肚子反駁言辭的局長們,感覺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說不出的難受。
這是什麼路數?和稀泥?
蘇晨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顯得人畜無害。
“既然各位領導都如此有道理,問題又都如此明確,那解決起來,想必也就不難了。”
他的話音一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提議,說出來請各位領導批評。”
“我建議,我們今天的會,暫時不開‘問題分析會’,也不開‘責任劃分會’。”
“我們開一個‘資源認領會’。”
“資源認領會?”這個新名詞讓所有人都感到陌生。
蘇晨解釋道:“很簡單。我們暫時不討論‘對方應該做什麼’,也不討論‘缺什麼’。我們就討論一件事——在不違反原則、不追加預算、不改變大方案的前提下,‘我們自己,能為這個項目,多做點什麼?’”
他的目光,再次變得銳利起來,像手術刀一樣,精準地剖向那團“推諉咒縛”的核心。
“哪怕,隻是把一份需要三天才能走完的審批流程,壓縮到兩天。”
“哪怕,隻是主動給隔壁部門打一個電話,提前通報一下信息。”
“哪怕,隻是把一份給市長的報告,寫得再詳實一點,讓領導決策時能更省心一分。”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執掌一方的領導,手裡都掌握著巨大的資源和權力。我們每個人,都往前邁一小步,這個項目,就能往前邁出一大步。”
一番話說完,會議室裡,針落可聞。
如果說剛才的故事隻是隔靴搔癢,那麼現在這番話,就是圖窮匕見。
它繞開了所有關於“錢”、“地”、“政策”的宏大借口,把問題,直接簡化成了一個小學生都能回答的選擇題:你,願不願意,為這件事,多做一點點?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無比歹毒。
在市長麵前,誰敢說“我不願意”?
誰要是敢說“我那一步也動不了”,那就等於當眾承認,自己要麼是懶政怠政,要麼就是部門管理僵化,毫無效率可言。
無論是哪一條,都足以讓周良安的怒火,找到一個絕佳的宣泄口。
那幾位剛才還口若懸河、引經據典的局長,此刻都成了鋸嘴的葫蘆,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肯先接這個話茬。
他們終於明白,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是什麼待宰的羔羊。
他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他挖了一個坑,一個用“高尚”和“責任”做偽裝的、簡單到無法辯駁的陽謀陷阱。
現在,他正微笑著,等著他們自己,一個個地跳下去。
會議室的死寂,被一聲茶杯輕放的脆響打破。
周良安放下了茶杯。
他沒有看蘇晨,那雙銳利的眼睛,緩緩地、帶著千鈞的壓力,落在了第一個開口的規劃局局長身上。
“張局長,”周良安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你覺得,蘇晨同誌這個提議,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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