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封。
“……他們不承認,說隻是普通的火災。賠了我們一家三百塊錢,讓我們搬走,不搬就天天有人來門口晃悠。我男人氣不過,去找他們理論,被打斷了一條腿,現在還躺在床上……”
蘇晨一封封地看下去,指尖微微顫抖。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幅地獄般的景象:爆炸的火光,漫天的毒霧,垂死的牲畜,病倒的孩童,以及一張張被恐懼、憤怒和絕望扭曲的臉。
這些不是冰冷的檔案,這是一個個破碎的家庭,一聲聲泣血的哀嚎。
他終於明白,周文海那頂“優秀企業家”的帽子,底下到底墊了多少人的骸骨。
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繼續翻找。這些信件大多是匿名的,或者隻署了一個模糊的名字。直到他翻到一個厚厚的信封,裡麵的信紙是統一的稿紙,字跡雖然也談不上多好,但條理清晰,邏輯嚴密,顯然出自一個有文化的人之手。
每一封信的落款,都是同一個名字:秦秀娥。
信中,秦秀娥不僅陳述了自家的遭遇,還詳細記錄了周圍幾十戶鄰居的受害情況,包括財產損失、人員傷病,甚至還附上了一份聯名信,上麵按滿了鮮紅的手印。
從九二年冬天到九四年夏天,整整一年半的時間,秦秀娥的信幾乎每周都會寄到信訪局。她的訴求從一開始的“嚴懲肇事者,賠償損失”,到後來的“請求政府調查真相,還我們公道”,再到最後的“隻求給孩子們一個醫療說法”。
她的要求在一步步降低,姿態也越來越卑微,但那股不肯罷休的韌勁,卻透過紙張,撲麵而來。
蘇晨可以想象,這是一個怎樣頑強的女人。在所有人都選擇沉默和遺忘的時候,隻有她,還在用自己微弱的力量,一次次地叩擊著這扇緊閉的大門。
然而,從九四年夏天開始,秦秀娥的信,突然中斷了。
蘇晨將檔案盒翻到了底,找到了最後一封署著“秦秀娥”名字的信。
這封信隻有薄薄的一頁,用的紙張也和之前不同,是一張粗糙的黃紙。上麵的字跡更是潦草淩亂,仿佛是在極度激動和悲痛的狀態下寫成的。
“我不告了。”
信的開頭隻有這四個字。
“你們贏了。你們把所有人都逼走了,把嘴都堵上了,現在,你們又帶走了我的根。我兒子沒了,我也沒什麼可爭的了。這世道,沒我們窮人的活路。我認命了。”
信的末尾,沒有落款,沒有日期。
隻有一張用膠水胡亂貼在信紙上的、已經褪色發黃的一寸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約莫十歲左右,穿著一件海魂衫,咧著嘴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蘇晨的目光凝固在這張照片上。
就在他指尖觸碰到照片的瞬間,一股陰冷、霸道、不容置疑的強大氣息,順著他的指尖猛地刺入腦海!
【警告!檢測到超強力殘留咒縛!】
【咒縛類型:威壓·滅口!】
【咒縛源頭分析:此咒縛源自於一個氣運極其雄厚的個體,其目的並非簡單的封口,而是以碾壓性的力量,從精神和氣運層麵,徹底摧毀目標的意誌與希望,令其永世不得翻身!】
【警告!該咒縛殘留氣息與目標‘周文海’的氣運壁壘同源!】
蘇晨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仿佛看到三十年前,一個絕望的母親,在失去了最後的希望後,寫下這封血淚之書。而在她對麵,一個看不清麵目的、周身散發著金色與黑色駁雜氣運的男人,正用一種悲憫又冷酷的眼神看著她,無聲地宣判了她的死刑。
線索,在這裡,以最殘酷的方式,連接上了。
蘇晨緩緩合上檔案盒,胸中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與寒意,交織升騰。
他抬起頭,目光穿過昏暗的檔案庫,仿佛看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身影。
周文海。
你不僅掩蓋了真相,你還親手,掐滅了一個母親最後的希望,殺死了一個無辜的孩子。
這筆賬,我蘇晨,替他們跟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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