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這麼“體諒”對方,王振華心裡的火就越大。
“照章辦事?我看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王振華冷哼一聲,他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不懂變通、不識大體的老油條。
他不再廢話,直接抓起了桌上的紅色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喂,我是王振華。”他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而威嚴,與剛才和蘇晨說話時判若兩人,“你們城建局的檔案科是怎麼回事?市府辦辦案,需要調閱一份三十年前的圖紙,你們拿一套老規矩出來搪塞?誰給你們的權力?”
電話那頭似乎在解釋什麼。
王振華根本不聽,直接打斷:“我不管你什麼規定,什麼保密條例!現在是市府辦要用,天大的事也得讓路!我給你十分鐘,你親自去檔案科,把門給我打開!讓我的同誌進去查!立刻,馬上!出了任何問題,我王振華一力承擔!”
說完,他“啪”的一聲,重重地掛斷了電話。
整個辦公室裡,都回蕩著他那不容置疑的命令。
蘇晨看到,隨著王振華這通電話,技術檔案科方向那股盤根錯節的灰色【推諉咒縛】,像是被一把燒紅的利刃狠狠切入,瞬間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王振華掛了電話,胸中的怒氣似乎也發泄得差不多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情緒平複了許多。
他抬眼看向還站在那裡,一臉“震驚”和“崇拜”的蘇晨,語氣緩和下來,帶著幾分長輩對晚輩的提點和炫耀。
“小蘇啊,你記住。”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在體製內工作,不能死腦筋。有時候,解決問題的關鍵,不在於規矩本身,而在於,由誰,在什麼位置上,去講這個規矩。”
蘇晨的臉上,適時地浮現出“茅塞頓開”的神情,他重重地點了點頭,目光裡充滿了對領導高瞻遠矚的敬佩。
“謝謝王副秘書長!我明白了!還是您有辦法,您一出馬,什麼牛鬼蛇神都得讓路!”他用最樸素的語言,送上了一記最精準的馬屁。
王振華很受用,他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矜持的笑容:“行了,彆拍馬屁了。趕緊去吧,辦正事要緊。圖紙拿到手,把後續的報告做漂亮點,彆讓我失望。”
“是!保證完成任務!”蘇晨立正敬禮,聲音洪亮。
走出王振華的辦公室,蘇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陽光從走廊的窗戶照進來,落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袖口上的灰塵,笑了。
這世上,很多門,不是推不開,隻是沒找對推門的人。
當蘇晨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技術檔案科那條昏暗的走廊裡時,他幾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氣場的不同。
那股粘稠、滯澀的【推諉咒縛】,已經變得稀薄而紊亂。
他推開門,辦公室裡的景象依舊,但氣氛已經截然不同。
那位之前還閉目養神、聽著評書的老同誌,此刻正一臉局促地站在電話機旁,手裡還握著話筒,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他的頂頭上司,一個地中海發型的中年男人,正點頭哈腰地對著話筒說著什麼。
看到蘇晨進來,兩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
尤其是那位老同誌,他的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震驚,有不解,有畏懼,還有一絲被人當麵掀了桌子的惱怒。
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究竟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能在短短半個小時內,讓城建局的一把手親自打電話過來,用近乎訓斥的語氣,命令他“無條件配合”。
中年男人掛了電話,立刻換上一副熱情洋溢的笑臉,快步迎向蘇晨。
“哎呀,是市府辦的蘇晨同誌吧?誤會,都是誤會!下麵的人業務不熟,辦事死板,讓您見笑了!”
他一邊說,一邊狠狠地瞪了一眼旁邊的老頭。
蘇晨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領導言重了,我也是按規矩辦事。”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為市委市府的中心工作服務,就是我們最大的規矩!”中年男人義正辭嚴地說道,隨即轉身,從老頭腰間那一大串鑰匙裡,取下了一把最不起眼的銅鑰匙。
他親自走到辦公室最裡麵,一扇不起眼的鐵皮門前,將鑰匙插了進去。
“蘇晨同誌,您要的保密檔案,都在這裡麵了。您隨便查,隨便看,需要什麼幫助,隨時開口!”
隨著“哢噠”一聲脆響,那扇塵封了不知多少歲月,擋住了無數探尋者的保密室大門,緩緩打開。
一股比外麵更加濃鬱的、屬於時光的陳腐氣息,從門縫裡湧了出來,像是在訴說著被深埋的過往。
蘇晨站在門口,向內望去。
裡麵空間不大,光線幽暗,一排排更加厚重的檔案櫃靜靜矗立,像是一群沉默的守墓人。
他知道,那份被刻意抹去的圖紙,那個代號“黑水”的秘密,就在這裡麵,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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