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已飛遠,孤狐當獨歸。”
白鷺飛走了,孤獨的狐狸應該獨自回去。
“寒潭風波起,君自多珍重。”
冰冷的深潭掀起了風浪,你自己要多加保重。
從字麵上看,這像是一封訣彆信。像是在某個計劃失敗,或者某個組織暴露之後,一個成員寫給另一個同伴的告彆與警示。
“白鷺”,是指飛走的、離開的,或是已經暴露的目標。
“孤狐”,是指那個需要“歸去”的潛伏者。
“寒潭風波”,則是眼下正在發生的,或者即將到來的巨大危機。
最後一句“君自多珍重”,充滿了無奈的告誡。
蘇晨的腦海裡,瞬間勾勒出一幅畫麵:
十幾年前的某個夜晚,父親蘇維民預感到了巨大的危險正在逼近,他匆匆寫下這張字條,通過某種方式交給了他的“同伴”——時任市建委辦公室主任的王振華。
他是在提醒王振華,他們的某個計劃代號白鷺?)已經失敗,讓王振華這個“孤狐”趕緊潛伏,躲避風頭。
可結果呢?
王振華非但沒有“歸去”,反而反戈一擊,利用這次危機,將他的“同誌”蘇維民,親手推入了深淵!
為什麼?
是因為害怕被牽連,所以選擇出賣同伴自保?還是他從一開始,就是潛伏在父親身邊的雙麵間諜?
這張字條,推翻了蘇晨之前所有的猜測。
父親蘇維民,根本不是什麼官場鬥爭中無辜的犧牲品。他是一個戰士,一個在不為人知的戰線上,進行著秘密鬥爭的戰士!他的“落馬”,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慘烈的“戰敗”!
而王振華,這個被他當做頭號仇敵的人,竟然曾是父親的“同誌”!
這個認知,比任何刀子都來得鋒利,深深地刺入蘇晨的心臟。他一直以為自己在複仇,可到頭來,他扳倒的,可能隻是一個叛徒,一個懦夫。
真正的敵人,那個掀起“寒潭風波”的幕後黑手,依然隱藏在深不見底的水麵之下。
“蘇晨同誌?蘇晨同誌?”周正的聲音將他從劇烈的情緒波動中拉了回來。
蘇晨抬起頭,眼神中的驚濤駭浪已經化為一片深邃的平靜。他對著周正,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帶著些許傷感的笑容。
“謝謝您,周主任。這……確實是我父親的筆跡。看到它,就像又見到了我父親一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沙啞,完美地詮釋了一個兒子見到父親遺物時的複雜心情。
周正和記錄員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理解的神情。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一個蒙冤乾部,在落馬前寫給昔日同僚的一封感慨時運不濟的告彆信罷了。
蘇晨在交接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將那張薄薄的、卻重如千鈞的字條,連同證物袋,小心翼翼地收進了自己的內側口袋,緊緊貼著胸口。
走出紀委大樓,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
蘇晨站在台階上,回頭望了一眼那棟莊嚴的建築。
他明白了。
紀委之所以把這張字條交給他,或許並非偶然。這背後,沒準就有趙林,甚至更高層人物的授意。
這是一個“提醒”。
提醒他,案子到王振華為止,不要再深究了。父親的“遺言”已經找到,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徹底過去。
這更是一個“考驗”。
考驗他,在得知了這冰山一角後,是會選擇就此罷手,安穩地走上那條為他鋪好的晉升之路;還是會像一個不知死活的愣頭青,繼續去觸碰那片名為“真相”的逆鱗。
蘇晨低下頭,輕輕笑了。
你們以為這是句號?
不。
這才是真正的開始。
他拿出手機,再次看了一眼那條短信。
【來城南,白鷺茶莊,找‘白狐’。】
白鷺、白狐。
父親啊父親,你到底給我留下了怎樣一個謎局?
他不再有任何猶豫,邁步走下台階,身影決絕地彙入了人流。
城南,白鷺茶莊。
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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