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風將那撮魚肉湊到鼻尖,聞了聞。
隻有魚的純粹鮮香和一絲極淡的蔥薑氣,沒有半點多餘的調味。
最後,他將那一點魚肉放進了嘴裡,用牙齒輕輕碾了碾。
蘇晨的呼吸都停滯了。
他在等待判決。
季長風緩緩直起身,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那長久的沉默,像一塊巨石,壓在蘇晨的心頭。
“胡鬨!”
兩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乾巴巴的,像是斥責。
蘇晨的心,沉了下去。
季長風轉過身,似乎準備就此結束這場荒唐的會麵,走回樓裡。
完了。
蘇晨心中閃過這兩個字。
可季長風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他沒有回頭,隻是用那乾硬的聲音,拋出了一個問題。
“這魚,什麼魚?”
蘇晨一愣,隨即狂喜湧上心頭,但他強行壓了下去,用儘量平穩的聲調回答:“是山裡溪水裡的野生魚,叫‘銀線穿波’。”
季長風“嗯”了一聲,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蘇晨聽。
“它腸胃不好,吃不得油膩。你這個,倒是清淡。”
這不算誇獎,甚至帶著一絲挑剔,但卻是蘇晨今天聽到的最動聽的話。
話音落下,季長風再次邁步。蘇晨以為他要走了,沒想到,老人走到他麵前,伸出手。
不是要趕他走,而是……
蘇晨立刻會意,將手裡的保溫飯盒,連同蓋子,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季長風接了過來,掂了掂,然後蓋上了蓋子。
“東西留下。”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
“人,可以走了。”
說完,他不再看蘇晨一眼,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朝樓門走去。
那隻橘貓心領神會,立刻甩著尾巴,邁著歡快的小碎步,緊緊跟在主人身後,脖子上的金色鈴鐺發出一連串清脆悅耳的響聲,像一曲得勝的凱歌。
樓道的大門“砰”的一聲關上,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蘇晨獨自站在花叢旁,手裡空空如也,隻剩下飯盒的餘溫和一絲淡淡的魚香。
他被乾脆利落地“趕”了出來,但他的“貢品”,卻被那位“閻王”收下了。
他贏了,但又像是沒贏。
蘇晨站在原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許久,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胸腔裡積壓的緊張和沉悶,隨著這口氣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期待。
他知道,這扇門,今天為他開了一道縫。
明天,他需要想辦法,讓這道縫,變得再寬一些。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時,二樓的窗簾,忽然被拉開了一角。
季長風的身影一閃而過,窗台上,被放上了那個小小的保溫飯盒。
而飯盒旁邊,老人又放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空空如也的紫砂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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