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電梯裡的“貼身膏藥”,檔案室的“捉迷藏”!
電梯門緩緩閉合,將綜合一處辦公室的嘈雜與窺探的目光徹底隔絕在外。
狹小的金屬空間裡,空氣瞬間變得滯重。
吳宇那身廉價香水混合著陳年茶垢的味道,像一張無形的網,迅速侵占了每一寸空間,讓蘇晨的每一次呼吸都感到一種生理性的不適。
“蘇老弟,這麼巧啊?”吳宇臉上掛著那種自以為熱絡的笑容,身體有意無意地向蘇晨這邊擠了擠,“趙科讓我下來找一份去年的會議紀要,正好,咱倆做個伴。”
電梯下行的輕微失重感傳來,頭頂的白熾燈光線慘白,照在吳宇臉上,讓他那份過度的熱情顯得有幾分怪異。
蘇晨靠在轎廂的角落,與他保持著距離,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疲憊與虛弱。
“嗯,是挺巧。”他應了一聲,聲音不大,透著一股有氣無力的沙啞。
他能感覺到,外套左邊口袋裡,那枚被神不知鬼不覺轉移過來的紐扣,正傳來一陣陣極細微的溫熱脈衝。一下,又一下,像一隻被困在火柴盒裡的螢火蟲,用儘全力發出求救的信號。
老鼠在聯係他。
而吳宇,這塊甩不掉的貼身膏藥,就是橫亙在他與老鼠之間最大的障礙。
“你這是要查什麼資料啊?看你臉色差成這樣,還得親自跑一趟。”吳宇的問話聽似關心,實則句句都在試探。
一個精神萎靡、狀態不佳的科員,為什麼不回家休息,反而要一個人跑到人跡罕至的檔案室?這不符合常理。
蘇晨沒有立刻回答,他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仿佛這個簡單的動作都耗儘了他全部的力氣。
“一份……關於精神文明建設的老文件。”他含糊地回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寫材料的時候,有個數據對不上,趙科讓核實一下原始檔案。”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核對數據,是辦公室新人最常乾的雜活,真實又合理。
吳宇聞言,臉上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眼底的懷疑消散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過來人的優越感。
“嗨,多大點事兒,值得你這麼拚命。”他拍了拍自己手裡的檔案袋,一副輕鬆的模樣,“我就不一樣了,拿個會議紀要,五分鐘的事兒。”
“叮——”
電梯到達地下一層,門應聲而開。
一股陰冷、混雜著紙張腐敗和灰塵味道的氣流撲麵而來,讓吳宇的香水味都淡了幾分。
長長的走廊空無一人,聲控燈因為電梯的動靜而亮起,昏黃的燈光一盞接著一盞,延伸向未知的黑暗深處,仿佛一條通往遺忘之地的甬道。
“這鬼地方,每次來都感覺瘮得慌。”吳宇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些。
蘇晨沒說話,隻是沉默地走在前麵,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顯得格外清晰。他拿出鑰匙,插進檔案室那扇厚重的鐵門鎖孔裡。
“哢噠,吱呀——”
門被推開,更多的灰塵氣息湧出。裡麵的燈是老式的拉繩開關,蘇晨伸手進去摸索了半天,才“啪”的一聲拉亮。
一排排頂天立地的金屬檔案架,如同沉默的鋼鐵巨獸,整齊地排列著,將空間分割成一條條狹窄而幽暗的通道。空氣裡漂浮著肉眼可見的塵埃,光線在這裡被削弱,投下大片大片的陰影。
“行了,蘇老弟,你找你的,我找我的。”吳宇似乎急於擺脫這種壓抑的環境,快步走到靠門口的檔案架前,按照標簽開始翻找,“我拿完東西就先上去了,你弄完也趕緊走,彆在這兒多待。”
蘇晨點了點頭,沒有應聲,轉身走向檔案室深處。
他的表演,現在才正式開始。
他沒有像吳宇一樣,目的明確地去翻找某個櫃子,而是像個夢遊的人,在狹窄的通道裡緩緩踱步。他的指尖從冰冷的金屬架上滑過,帶起一層薄薄的灰。
口袋裡的紐扣還在持續發熱,催促著他。
他必須快點把吳宇這個“觀眾”弄走。
“哎,蘇老弟,你那文件是哪一年的?我幫你瞅瞅?”吳宇在那邊翻了半天,似乎沒找到,有些不耐煩地喊道。
蘇晨的腳步停在一條特彆昏暗的過道裡,這裡的光線幾乎被兩邊的架子完全吞噬。他沒有回頭,聲音幽幽地傳了過去:“不記得了……很老的……一份文件。”
他開始用手撫摸那些貼著泛黃標簽的檔案盒,嘴裡念念有詞,聲音很輕,但在死寂的檔案室裡,卻足以讓不遠處的吳宇聽見。
“不對……不是這個……”
“放哪兒了呢?”
“明明……記得就在這附近的……”
吳宇在那邊停下了翻找的動作,側耳聽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蘇晨這狀態,怎麼看怎麼不對勁。正常人找文件,哪有這樣神神叨叨的。
蘇晨繼續著自己的表演,他從一個檔案盒上拂去灰塵,看著上麵的編號,然後緩緩搖了搖頭。他轉過身,麵向吳宇的方向,臉上是一種困惑又茫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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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哥。”他突然開口。
“啊?乾嘛?”吳宇被他嚇了一跳。
“你有沒有……見過一種植物?”蘇晨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問一個埋藏了很久的秘密,“不是綠色的……葉子像……像青色的煙一樣,很細,很淡……”
吳宇的臉上寫滿了莫名其妙:“什麼玩意兒?青色的煙?蘇老弟,你是不是真糊塗了?這檔案室裡哪來的植物?”
“哦。”蘇晨低下頭,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說給空氣聽,“可能是我記錯了……他說過的,他最喜歡……”
“他說?誰說?”吳宇的八卦之魂又燃燒了起來。
蘇晨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猛地轉過頭,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身邊那條最黑暗的、沒有任何光線能照進去的檔案架縫隙。
他的身體瞬間繃緊,眼神裡流露出一種極度的警惕與驚恐。
“誰?”
他壓低了聲音,對著那片黑暗,沉聲喝問。
“誰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