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吳哥你彆瞎編，蘇晨平時看著挺正常的啊。”一個年輕的女同事半信半疑。
“我瞎編？我親眼所見！”吳宇一拍大腿，聲音都高了八度，又趕緊壓下來，“他後來還問我，見沒見過一種‘青色的煙’一樣的植物！你們說說，這檔案室裡哪來的植物？還青色的煙？他肯定是看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哎呀，那地方本來就陰森森的，聽說以前是防空洞改的……”
“彆說了彆說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蘇晨麵無表情地從他們身後走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些議論聲戛然而止，幾道充滿探究和憐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飛快地移開。
很好。
吳宇這個辦公室廣播站，效率果然沒讓他失望。現在，整個辦公室，乃至很快整個市府辦，都會知道他蘇晨“精神恍惚、疑似撞邪”的光輝事跡了。
這個“保護色”，塗抹得堪稱完美。
他坐下來，沒有開電腦，隻是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擺出一副精疲力竭、需要休息的樣子。
但他的大腦，卻在以超高的速度運轉。
趙林是初代宿主。
老鼠發來的信息裡，提到了一個新的代號——“白狐”。
而趙林剛剛從父親的檔案裡，抽走的正是那份寫著“白狐”的調查草稿。
線索，像被一根無形的線，串聯了起來。
趙林，他不是“君主凝視”的人，也不是“白狐”的人。他更像是……一個潛伏在敵人內部的、父親的“舊部”。他身上的“遺忘之種”詛咒，或許根本不是自願的，而是一種類似投誠的“投名狀”，或者說是為了潛伏下去而不得不接受的“烙印”。
他今天所做的一切，拿走檔案，抑製詛咒，甚至那句“忘了比記著好”，都是在用一種極其隱晦的方式，向自己傳遞信息，同時也是在進行一場豪賭。
他在賭，賭自己能看懂他的“表演”。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遞上另一份“投名狀”。
蘇晨緩緩睜開眼，心臟依然跳得很快，但已經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撥雲見日的興奮。
棋局，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他拉開自己辦公桌最下麵的抽屜，準備把早上帶來的那本《全市精神文明建設成果彙編》放進去。
手指觸碰到抽屜底部，卻碰到了一個冰冷的、硬邦硬的金屬物體。
那不是書。
蘇晨的心猛地一跳，他低下頭，看向抽屜深處。
一個銀色的、表麵有著細微劃痕的zippo打火機，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是趙林的那個打火機。
他是什麼時候放進來的？是自己去檔案室之前？還是……就在剛才自己閉眼休息的時候？
蘇晨不動聲色地關上抽屜，心臟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他能感覺到，辦公室裡，趙林那間科長辦公室的百葉窗，似乎動了一下。
他是在看著自己。
這是一個信號，一個確認。一個無聲的交接儀式。
從現在起，他們成了最危險的盟友。
蘇晨深吸一口氣，再次拉開抽屜，將手伸了進去，握住了那隻冰冷的打火機。他沒有立刻拿出來，隻是用指腹摩挲著上麵那幾乎被磨平的刻字。
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打火機外殼的瞬間，係統的提示音，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海中炸響。
【叮！檢測到高階氣運物品：“守夜人07”！】
【物品屬性：破邪、封印、共鳴。】
【物品說明：該物品由特殊隕鐵混合信仰之力鍛造，曾用於封印一件“不可言說之物”。其核心能源並非燃油，而是宿主的“信念”。】
【警告！檢測到物品內部封印著一道極其強大的殘存意識！】
【意識解析中……解析失敗！該意識體超出係統當前可解析範圍！】
【正在嘗試進行強製溝通……】
【溝通建立……】
下一秒，一個蒼老的、疲憊的、仿佛穿越了無儘時空的聲音，直接在蘇晨的靈魂深處響了起來。
“終於……等到你了。”
“蘇建國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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