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時候為了工作和生活便利,早就成了老司機,但眼下這具年輕的身體確實還沒有那張合法的證。
開車是會的,但沒有證確實寸步難行。
陳默快速盤算著。
暑假時間不短,考駕照是必須的,白天學車,晚上……得想辦法找個兼職。
啟動資金需要積累,光靠存錢罐那點錢,即便世界杯賭球計劃順利,滾雪球的初期也需要時間,找份工作既能賺點生活費,也能掩飾自己資金的來源。
主意已定,陳默手指在硬邦邦的按鍵上飛快按動,給陸川回信:
“剛洗完澡。駕照必須考,明天等我,一起去報名。地點你定,短信發我。”
信息發送成功的提示音剛響過不到十秒,手機屏幕再次亮起,伴隨著急促的震動。
陳默拿起一看,屏幕上的名字讓他眼底瞬間覆上一層寒冰。
“蘇瑤!”
點開信息,一股咄咄逼人、理所當然的質問氣息幾乎要衝破屏幕:
“陳默!你今天什麼意思?聚會不跟我坐一桌也就算了,連個招呼都不打?裝不認識我?”
“更過分的是你還跑去替溫婉擋酒?你故意做給我看的是不是?想氣我?我告訴你,我很生氣!非常生氣!”
“明天下午三點,市中心新開那家購物廣場門口等我,陪我逛街!不準遲到!聽見沒有!”
字裡行間充斥著頤指氣使和惱羞成怒,仿佛陳默依舊是那個可以被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舔狗”。
陳默看著這條短信,嘴角緩緩扯出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沒有憤怒,隻有深深的厭惡和一種塵埃落定般的荒謬感。
前世就是這樣,一點點要求,一點點試探,最終將他和他全家拖入深淵。
陳默沒有任何猶豫,甚至懶得再浪費一個字去回複。
手指在諾基亞那簡陋的菜單上快速移動,刪除拉黑一條龍,一套操作行雲流水,乾脆利落。
將這個前世吸乾他血肉的吸血鬼徹底從他的通訊世界抹去。
做完這一切,陳默隨手將手機扔回床上,仿佛丟掉了一件肮臟的垃圾。
陳默拿起桌上的吹風機,插上電源,嗡嗡的噪音立刻充斥了整個小房間,熱風卷起他濕漉漉的頭發,也似乎吹散了最後一絲與前世的糾葛。
陳默看著鏡子裡年輕的臉龐,眼神銳利而堅定。
吹風機的噪音停止,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陳默拔掉插頭,將吹風機放回抽屜。
剛轉身準備整理一下書桌,床鋪上的諾基亞再次執著地震動起來,屏幕幽藍的光在昏暗的房間裡格外顯眼。
陳默微微蹙眉,以為是陸川確定了報名地點發來的消息。
他走過去拿起手機,屏幕亮起,上麵顯示的卻是一個沒有存儲名字、但號碼有些眼熟的號碼。
陳默點開新信息,隻有短短一行字,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真誠:
“陳默同學,謝謝你送我回家。晚安。”
沒有署名,但陳默幾乎瞬間就確認了發信人是誰。
那串號碼,是溫婉的。
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公交站台燈下那窘迫的臉紅,伏在他背上時細微的呼吸,以及樓道燈光下她母親那探究又帶著感激的目光。
陳默拿著手機,指尖在冰涼的塑料外殼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陳默看著屏幕上那行簡單的文字,剛才麵對蘇瑤信息時的冰冷戾氣悄然散去。
心底深處某個角落,似乎被這行字不輕不重地觸碰了一下,泛起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言喻的漣漪。
陳默拿著手機,看著屏幕上溫婉那行簡短的“謝謝你送我回家。晚安。”
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起一個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