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落下,餘音繞梁,酒館裡響起一陣真誠的掌聲。
陳默放下吉他,朝著台下微微頷首致意,目光掃過,恰好看到紅姐正倚在收銀台邊,嘴角含笑著和裡麵的溫婉低聲說著什麼。
溫婉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劃拉著計算器,耳根似乎有點紅。
陳默跳下小舞台,穿過三兩兩舉杯閒聊的客人,朝著吧台走去。
“紅姐。”陳默走到近前,開口叫道。
紅姐聞聲轉過頭,臉上還帶著未儘的笑意,調侃道:“喲,大歌星唱完啦?今天這出英雄拒美的好戲,可比你唱歌精彩多了。”
陳默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紅姐,剛才的事,謝了。給您添麻煩了。”
陳默頓了頓,語氣誠懇地接著說:“晚上每桌送的果盤,算我的,從我工資裡扣就行。”
紅姐聞言,挑眉打量了他一下,隨即輕笑出聲,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旁邊假裝忙碌、實則豎著耳朵聽的溫婉。
“嗬,跟我這兒充什麼大款呢?幾條小雜魚,姐姐我還對付得了。果盤的事兒輪不到你操心,就當給老客們添個樂子了。”
紅姐湊近一點,壓低了聲音,語氣裡的調侃意味更濃了。
“不過嘛……你小子可以啊?以前沒看出來,還是個招蜂引蝶的主?那姑娘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怨氣衝天呢。怎麼著,欠下的風流債?”
陳默頓時大窘,眼神下意識地就往溫婉那邊飄,尷尬得腳趾差點摳地。
“紅姐,您就彆拿我開涮了,真沒那回事……”
“得得得,你們年輕人的事兒啊,我懶得管。”
紅姐見他這副模樣,見好就收,擺擺手,端著酒杯扭著腰肢走開了。
“自個兒處理乾淨嘍,彆影響工作就行。”
紅姐一走,陳默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自在多了。
陳默轉頭看向收銀台裡,溫婉依舊低著頭,劈裡啪啦地按著計算器,好像跟那機器有仇似的,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
陳默嘿嘿一笑,胳膊肘撐在台麵上,身子往前探了探,腦袋幾乎要伸進收銀台裡麵。
“喂,溫大學神,算賬呢?這麼認真啊?”陳默笑嘻嘻地沒話找話。
溫婉沒理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按計算器的力道似乎又重了幾分。
陳默眨眨眼,又湊近了些,幾乎能聞到她發絲上淡淡的洗發水香味。
陳默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帶著點壞笑,語氣卻格外認真地說:“剛才那誰……跟我真沒關係。我眼裡啊,現在就隻能看得見某個算賬算得特彆好看的人,連按計算器的手指頭都那麼漂亮,看得我心裡直癢癢……”
“哎呀!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溫婉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抬起頭,臉頰瞬間紅透,連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粉色。
溫婉羞惱地伸手用力推了陳默胳膊一把,聲音又急又羞。
“走開……走開……走開!彆坐這兒妨礙我算賬!一會兒算錯了都怪你!”
陳默順著她的力道往後晃了晃,臉上的笑容卻更大了,像隻偷腥成功的貓。
陳默非但沒走開,反而又把身子湊過去,盯著她紅撲撲的臉蛋,故意拖長了語調:“咦?溫婉同學,你這反應不太對啊……讓我猜猜……”
陳默眼睛彎彎,帶著了然的笑意。
“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溫婉的心事被猝不及防地戳破,頓時又羞又急,手下意識地抓緊了賬本邊緣。
溫婉強裝鎮定,猛地低下頭,躲開陳默的視線,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和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