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坐在前排、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率先鼓起勇氣走了上去。
他站在講台後，臉微微泛紅，聲音不大但清晰：“大、大家好，我叫張偉，來自東山省……喜歡看書，沒什麼特彆的特長。謝謝。”說完如釋重負，快步走回座位。
有了開頭，後麵就順利了些。
同學們一個接一個上台，大多都和張偉一樣，簡單說一下名字、家鄉、愛好，基本都是“喜歡聽音樂”、“愛看電影”、“偶爾打打球”之類普普通通的介紹，過程很快，也沒什麼波瀾。
顧誠在底下聽得直打哈欠，用氣聲跟陳默抱怨：“唉，沒勁，都是這一套。能不能來點新鮮的？趕緊結束回去開黑啊……”
陳默輕笑一聲，沒接話。
這時，一個身材中等、穿著熨帖襯衫、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男生走上了講台。
他站定後，沒有像之前同學那樣立刻開口，而是目光沉穩地掃視了一圈全班，嘴角帶著一絲自信的弧度。
“各位同學，輔導員，大家好。我叫林辰，來自京城本地。”
林辰的聲音比之前所有人都要洪亮、清晰，帶著一種刻意練習過的節奏感。
簡單的開場後，林辰沒有停下，而是繼續侃侃而談：“很高興能和大家在北大、在經管學院相遇。在高中階段，我曾任校學生會主席三年，期間組織過大小活動數十場，具備一定的組織和協調能力。也獲得過市級優秀學生乾部等榮譽……”
林辰開始詳細介紹自己的“光輝履曆”，從領導經曆到獲獎情況，條理清晰，內容詳實，顯然是有備而來。
台下的顧誠看得目瞪口呆，隨即撇撇嘴，壓低聲音對陳默說：“我靠……這哥們兒乾嘛呢？競選演講啊？說這麼多廢話，顯擺他高中官大是吧？有完沒完了……”
陳默看著台上意氣風發的林辰，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低聲回應顧誠：“目的性很明確。他想當班長，這是在提前給大家植入‘他很優秀、很有領導力’的印象，為接下來的班委競選鋪路。”
坐在旁邊的夏天聞言，推了推金絲眼鏡，側過頭輕聲問陳默：“老四，看他這架勢，是對班長誌在必得啊。你呢？有沒有興趣？你要是想當，他這點道行估計不夠看。”
陳默毫不猶豫地搖頭，聲音平淡卻肯定：“沒興趣。當班長事太多，太耗時間。我有自己的規劃，精力得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陳默說的“更重要的事”，自然是指股市和未來的商業布局，這些沒法跟室友細說。
夏天了然地點點頭，不再多問。
台上的林辰終於結束了他長達兩三分鐘的“自我介紹”，最後以一句“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能為大家服務，共同建設好我們的班集體”作為結尾。
然後才在部分同學略顯敷衍、部分同學似乎被唬住的掌聲中走下講台，回到座位時背脊挺得筆直。
經過林辰這麼一“鋪墊”，後麵幾個同學的自我介紹顯得更加簡短和倉促了，仿佛被他剛才的長篇大論抽走了勇氣。
陳默見差不多了，輪到他們後排這片了。他神色自若地站起身，邁步走向講台。
站在講台後，陳默目光平靜地看向台下，語氣從容不迫，和其他同學一樣簡單：“大家好，我叫陳默，耳東陳，沉默的默。來自浙省杭城。愛好……還算廣泛。很高興認識大家。謝謝。”
說完，陳默微微點頭示意，就準備下台。他隻想走個過場，完全沒想出風頭。
然而，他剛轉身，坐在一旁的輔導員蕭慕靈卻笑著開口了：“陳默同學，請稍等一下。”
陳默腳步一頓，有些疑惑地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