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達一樓,“叮”的一聲開門。兩人走出電梯,穿過大堂,來到室外。
冷風一吹,沈青瓷攏了攏外套,隻聽陳默繼續用那種半真半假的語氣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稀奇的。小時候家裡管得嚴,彆的小孩看動畫片,我爹就逼著我看《新聞聯播》和《財經周刊》。”
“彆的小孩玩泥巴,我就在家拆收音機,研究電路板,順便思考一下中東局勢對全球原油市場的影響。”
“初中那會兒,彆人早戀遞紙條,我拿著省下來的早飯錢偷偷開戶炒權證,體驗了一把啥叫風險對衝。
高中彆人刷題備戰高考,我一邊刷題一邊琢磨怎麼用博弈論模型預測考題分布……”
陳默說得一本正經,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事實。
沈青瓷剛開始還認真聽著,越聽到後麵,嘴角越是忍不住抽搐,最後直接送給陳默一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打斷他:
“行了行了,陳董,您可快彆吹了!再吹下去,您是不是下一步就該說您三歲就能熟背《國富論》,五歲就給巴菲特寫信指點他買可口可樂了?”
沈青瓷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壓根就不想正經回答,純粹是在插科打諢,滿嘴跑火車。
陳默哈哈一笑,也不辯解,聳聳肩:“你看,說實話總沒人信。”
他指了指前麵一個不太起眼的巷子口:“到了,就這兒。”
沈青瓷看著他這副“你愛信不信”的憊懶樣子,也是哭笑不得,心裡那點探究欲隻好暫時壓下。
她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不願多談的過往,陳默顯然就屬於這一類。
或許他真有什麼非凡的際遇,或許他就是天賦異稟,但這都不是她需要深究的。
作為合作夥伴,她更看重的是他的能力、眼光和決策結果。
兩人走進那家隱藏在小巷裡的私房菜館。
店麵不大,裝修古樸雅致,這個點已經幾乎坐滿,好在陳默似乎提前訂了位置,服務員引著他們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
點完菜,等待的間隙,沈青瓷的思緒又回到了工作上。
“陳董,回到剛才那個項目,雖然您決心很大,但必要的儘調流程我們還是不能省。我會儘快組織團隊,評估製作進度、團隊穩定性、預算合理性……”
“嗯,你辦事,我放心。”
陳默點點頭,喝了口服務員剛端上來的大麥茶,“原則性和靈活性把握好就行。我的要求就一個:快、準、狠。”
“明白。”
菜很快上來了,味道確實不錯,兩人邊吃邊聊,話題又回到了公司日常運營、團隊建設以及一些行業動態上。
陳默雖然偶爾還是會冒出幾句讓人啼笑皆非的“吹噓”,但大部分時間,他的見解依舊犀利而務實。
沈青瓷慢慢也就習慣了這種交流方式,自動過濾掉他那些明顯誇張的說辭,專注於有價值的信息。
這頓午飯,在一種略微奇特但還算融洽的氣氛中結束了。
結賬時,沈青瓷看著對麵那個擦著嘴、一臉雲淡風輕的年輕男孩,心裡最後那點糾結也釋然了。
管他是因為什麼才如此與眾不同呢?重要的是,他現在是她的老板,而且是一個能帶領她看到更廣闊風景、實現更大價值的老板。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