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正月初六，年味雖然還未完全散儘，但街巷間的喧囂已然沉寂了許多。出行和返程的人群逐漸成為了主流。
一大早，還不到八點，陳默家中已經飄起了早飯的香味。
陳默將最後一件行李，一個塞滿了母親張桂芳準備的杭城特產、沉甸甸的大箱子合上，拉好拉鏈，立在了門口。
“媽，都收拾好了，您這是要把半個家給我搬去京城啊？”
陳默看著那一大箱土特產，有些哭笑不得。
“外麵買的哪有家裡做的好？這些醬鴨、火腿、筍乾，都是好東西，你帶去和婉婉一起吃，或者分給同學同事。”
張桂芳一邊說著，一邊又從廚房拿出一個保溫袋，裡麵是她一大早起來現做的定勝糕和條頭糕。
“這個路上餓了吃，或者到了京城給婉婉當點心。”
陳默心裡暖融融的，接過保溫袋：“知道了媽，謝謝媽。”
“跟媽還客氣啥。”
張桂芳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兒子，眼裡滿是不舍，伸手幫他理了理其實並不亂的衣領。
“路上一定小心，到了立馬給我打電話，聽到沒？”
“放心吧媽，一到就給您報平安。”陳默笑著保證。
這時，陳建國也穿戴整齊從臥室出來，拿起車鑰匙：“走吧默默，我送你們去機場。”
“爸，辛苦您了。”
“這有啥辛苦的，走吧。”
陳默一手拖著裝衣服的行李箱，一手提著那個沉重的特產箱。
陳建國則幫他拿著那個裝著糕點的保溫袋，父子倆下了樓，將行李放進出租車後備箱。
車子先開到溫婉家樓下。
遠遠地，就看到王淑芬和溫景已經站在單元門口，溫婉腳邊放著一個行李箱，正安靜地等待著。
看到陳默家的車過來，王淑芬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迎了上來。
“叔叔，阿姨，小景，等久了吧？”陳默下車打招呼。
“沒有沒有，我們也剛下來。”
王淑芬笑著回應，又對下車的陳建國客氣道，“建國大哥，又麻煩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陳建國擺擺手，笑嗬嗬地說：“淑芬你太客氣了，順路的事，兩個孩子一起走我們也放心。”
陳默已經利落地打開後備箱，將溫婉的行李箱放了進去，和自家的行李並排放在一起。
王淑芬拉著溫婉的手，又是一番細細的叮囑：“婉婉，到了學校就給媽打電話。平時學習彆太累，注意休息，和陳默好好的……”
“嗯，媽，我知道，您放心。”溫婉乖巧地點頭，眼圈有點微紅。
溫景也湊過來，對陳默說：“姐夫，有空再帶我打遊戲啊！”
“行，等你暑假。”陳默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告彆的話總有說完的時候，陳默和溫婉坐進了出租車後排。
王淑芬和溫景站在車外，不停地揮手。
陳建國發動車子，緩緩駛離。
透過後車窗，陳默和溫婉看到王淑芬一直站在原地望著，直到車子拐過街角，再也看不見。
車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安靜，離彆的愁緒淡淡縈繞。
陳默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溫婉的手。溫婉轉過頭，對他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睡會兒吧，到機場還得一會兒。”陳默柔聲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