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兩節課在教授平穩的講述中結束。
下課鈴響，學生們收拾東西的嘈雜聲將顧誠從酣睡中驚醒。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擦了擦嘴角並不存在的口水，眼神茫然地環顧四周。
“走了。”
夏天合上筆記本，推了推眼鏡，對陳默和楊林說道。
陳默和夏天、楊林並肩走出了教學樓。
回宿舍的路上，陳默習慣性地摸出手機，一邊隨意瀏覽著信息，一邊隨口問道：“顧誠那小子呢？一下課就沒影了。以前不是雷打不動第一時間衝回宿舍擼啊擼嗎？這幾天怎麼轉性了？”
陳默注意到，最近幾天，顧誠總是一下課就溜得飛快，不見人影。
跟在旁邊，一直安靜看書的楊林聞言，頭也沒抬，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厚重的眼鏡，語氣平穩無波，像在陳述一個物理定理：
“顧誠，據觀察和分析，其行為模式改變與物理學院大三學姐王雅之存在高度相關性。”
“簡單來說，他最近和那位王學姐打得火熱，大概率是下課就奔赴約會地點，進行人類社交中的‘逛街’等活動去了。”
“陳默挑了挑眉，王雅之？這名字他有點印象，之前對他獻殷勤他沒理，好像是顧誠之前死纏爛打追求過的一個學姐，沒想到這家夥還真有點毅力，過年拿了點分紅，底氣足了，攻勢又猛起來了？
不過想到顧誠那傻不拉幾的性格和王雅之之前的態度，陳默心裡隱隱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但他也沒多說什麼，隻是淡淡“哦”了一聲。
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顧誠正在興頭上，他這會兒說什麼估計也聽不進去，有些跟頭，得自己摔過才知道疼。
陳默的目光轉而落到旁邊剛從褲兜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後，眉頭就緊緊皺起，臉上瞬間陰雲密布，明顯寫著“不開心”三個大字的夏天。
“那這貨呢？”
陳默用下巴指了指夏天，繼續問身邊的“情報員”楊林，“一臉苦大仇深的，誰欠他錢沒還？”
楊林翻過一頁書，依舊用他那毫無起伏的聲線回答道：“夏天的情況，變量較為複雜。根據他近期通話時的隻言片語進行不完全歸納，乾擾源大概率來自魔都，與他在魔都的前女友有關。具體事件屬於他的隱私範疇，數據庫信息不足，無法給出準確結論。”
前女友？魔都？
陳默恍然，想起了夏天那個高中就在一起，後來考去了魔都，最終在大一上學期就因為異地戀而分手的前任。
看來是那邊又出了什麼幺蛾子，擾亂了夏天這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
看著夏天盯著手機屏幕，手指懸在撥號鍵上猶豫不決，最終又煩躁地把手機塞回口袋的樣子，陳默在心裡歎了口氣。
陳默伸手拍了拍夏天的肩膀：“怎麼了夏天，有事就和哥們說，彆憋著。”
夏天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搖了搖頭：“沒事兒，默子，一點破事，我自己能處理。”
見夏天不願多說，陳默也不再追問。兄弟歸兄弟，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和不想被觸及的角落。他點點頭：“行，需要的時候吱聲。”
“嗯。”
夏天低低應了一聲，雙手插進外套口袋，低著頭，心事重重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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