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和楊林沉默地站在他兩側，臉色沉重。夏天幾次想伸手拍拍顧誠的肩膀，最終都化作了一聲無言的歎息。
楊林則推了推眼鏡，目光複雜地看著地上蜷縮的身影，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陳默牽著溫婉的手，靜靜地站在幾步開外。溫婉看著顧誠痛苦的樣子，眼圈泛紅，輕輕靠在陳默臂膀上，小聲問：“我們……不去安慰他一下嗎？”
陳默緩緩搖了搖頭，低聲道：“讓他哭吧，有些情緒，憋在心裡會出問題。哭出來，反而好受點。這個跟頭，他摔得太狠了，需要自己緩一緩。”
夜色漸濃，小吃街的喧囂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開，這一小片區域的氣氛凝滯而沉重。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顧誠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噎。
他用力抹了幾把臉，深吸了幾口氣，然後，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由於起得太猛，他身體晃了一下，旁邊的夏天下意識地扶了他一把。
顧誠站穩，抬起頭。
路燈下，他眼睛紅腫得像核桃，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和狼狽的汙漬，但他卻用力扯動嘴角，對著圍在他身邊的兄弟們，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極其僵硬的笑容。
“都……都這麼看著我乾嘛？！”
顧誠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哭腔後的沙啞，他試圖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卻控製不住地帶著顫音。
“不就……他媽一個妞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天下……天下女人多的是！哥們兒……哥們兒我可是情聖！”
顧誠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結果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了兩聲，繼續強撐著“表演”：
“哈哈哈……對！情聖！情聖也有……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嘛！正常！媽的……算老子……算老子當初眼瞎！喂了狗！”
陳默看著顧誠這副強顏歡笑、試圖用誇張來掩蓋內心血淋淋傷口的樣子，心裡明白，這傻小子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試圖維護那點可憐的自尊，試圖告訴兄弟們他“沒事”。
陳默鬆開溫婉的手，邁步走了過去。
陳默沒有說什麼安慰的大道理，隻是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顧誠的肩膀，然後攬住他的脖子，將他往自己這邊帶了帶，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走吧，情聖！”
陳默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吃夜宵喝酒去……爸爸請客。”
這句熟悉的、帶著調侃和占便宜意味的話，瞬間打破了那層脆弱的悲傷外殼。
顧誠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陳默胳膊裡掙脫出來，紅著眼睛“怒視”陳默，聲音卻莫名恢複了些許往日的活力：
“你大爺的陳默！都這時候了還占老子便宜！滾蛋！”
“哈哈哈！”
旁邊的夏天和楊林看到顧誠這反應，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也笑了起來，走上前，各自輕輕錘了顧誠一拳。
“行了，彆嚎了，喝酒去！”夏天笑道。
“嗯，一醉方休。”楊林言簡意賅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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