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男生互相看了看,突然同時爆發出一陣放肆的、帶著某種釋然和兄弟情誼的大笑。笑聲在夜空中傳開,衝散了之前的陰霾和尷尬。
一旁的溫婉看著這四個男生,尤其是看著陳默那帶著笑意的側臉和眼中對朋友的關切,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心裡暖暖的。
溫婉知道,對於顧誠來說,此刻兄弟們的插科打諢和一頓酣暢淋漓的酒,遠比任何蒼白的安慰都更有力量。
……
陳默和溫婉帶著顧誠、夏天、楊林,在學校後門附近找了一家煙火氣十足的燒烤攤。
這個時間點,燒烤攤正是熱鬨的時候,人聲鼎沸,炭火灼燒著肉串,發出滋滋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孜然和辣椒麵的香氣。
幾人找了一張靠邊的桌子坐下。
陳默接過老板遞來的菜單,也沒多問,直接點了一大堆烤串、烤韭菜、烤饅頭片,外加一箱冰鎮啤酒。
顧誠一開始還在那強撐著,嘴裡嚷嚷著“沒事”、“早看開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甚至還試圖跟夏天討論哪個係的妹子更漂亮。
但幾杯冰啤酒下肚後,那股強撐起來的勁兒就泄了下去。
顧誠不再說話,隻是默默地拿起肉串,機械地往嘴裡塞,眼神發直地盯著桌上跳躍的燭火,偶爾端起酒杯,仰頭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杯。
陳默、夏天和楊林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沒有阻止他。
大家都知道,顧誠心裡憋著勁兒,需要酒精來麻痹和發泄。
溫婉安靜地坐在陳默旁邊,小口喝著豆奶,看著顧誠這副樣子,眼神裡充滿了同情。
又猛灌了一杯啤酒後,顧誠突然抬起頭,眼睛紅紅地看著陳默,聲音帶著醉意和濃濃的委屈:
“默哥……義父……我……我他媽是不是特傻逼?”
顧誠打了個酒嗝,繼續說道:“我對她……多好啊……她看上的包,我省吃儉用給她買……她說想吃什麼,我大半夜翻牆出去給她買……她他媽……她他媽怎麼就……”
顧誠的聲音哽咽了,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低下頭,肩膀又開始微微抖動。
陳默拿起酒瓶,給他空了的杯子重新倒滿,然後拿起自己的杯子跟他碰了一下,語氣平靜:
“誰年輕時沒遇到過幾個人渣?吃一塹長一智。記住這次教訓,以後擦亮眼就行。為這種女人,不值得。”
夏天也拍了拍顧誠的後背:“行了誠子,過去了。為個把你當提款機的女人,真不值當。”
楊林推了推眼鏡,總結道:“及時止損,是明智的選擇。”
顧誠聽著兄弟們的話,用力吸了吸鼻子,抓起酒杯又是一大口,被酒精和友情浸泡的內心,似乎沒有那麼痛得無法呼吸了。
他知道,這次他摔得很慘,但也確實學到了血淋淋的一課。
……
與此同時,小吃街外不遠處的一個路邊停車點。
一輛黑色的帕薩特轎車內,氣氛卻截然不同。
那個名叫王鵬的中年男人。
華盛資本投資二部的經理,此刻正鐵青著臉,對著副駕駛上的王雅之低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