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去找莊書記。”他模仿著莊稼官的語氣,“莊書記倒是很‘重視’,拍著我的肩膀說:‘成貴啊,你的心情我理解!
多港鎮是標杆,更要勇於擔當,嘗試多元化發展路徑嘛!不能一條路走到黑!’他還說,‘放心,打招呼這事,我會處理的。
’結果呢?”王成貴兩手一攤,滿臉的無奈和譏諷,“招呼照打!檢查照來!我這耳朵都快被電話磨出繭子了!簡直煩不勝煩!”
話音未落,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如同精準的嘲諷,驟然在王成貴口袋裡炸響!
王成貴臉色一變,掏出手機一看屏幕,表情頓時像吞了隻蒼蠅,眼神帶著詢問看向李毅飛。
李毅飛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下巴朝手機方向微微一揚,聲音低沉得沒有一絲波瀾:“接。開免提。”
王成貴深吸一口氣,手指有些僵硬地滑動接聽,並按下了免提鍵。
一個粗魯蠻橫、帶著濃濃官腔和酒氣仿佛隔著電話都能聞到)的聲音立刻在安靜的辦公室裡炸開:
“喂?!王成貴!你他媽怎麼回事?!打你幾個電話了才接?!翅膀硬了?不想接我張大偉的電話了是吧?!”電話那頭正是縣自然資源和規劃局局長張大偉,綽號“張扒皮”。
王成貴強壓著火氣,儘量平靜地說:“張局長,剛在陪領導檢查工作,沒留意手機。您有什麼指示?”
“指示?哼!”張大偉冷哼一聲,“上次跟你說的那事,考慮得怎麼樣了?!那個‘江海土石方’!王成貴,我告訴你,彆給臉不要臉!
多港鎮發展,那也是咱們全縣的發展!不支持本土企業,你想乾什麼?!搞獨立王國啊?!”
“張局長,您誤會了。”王成貴耐著性子解釋,“不是不支持,是這家公司…它剛注冊,人員設備都沒影子,資質也存疑。咱們港南安置房是民生工程,質量安全是紅線,真不敢……”
“放屁!”張大偉粗暴地打斷他,語氣帶著赤裸裸的威脅,“什麼資質不資質!我說它能乾它就能乾!
你王成貴是鎮委書記還是我是鎮委書記?!我告訴你,隻要你這次‘照顧’到位了,以後你們鎮裡用地審批、規劃調整,我老張這裡一路綠燈!保管順順當當!要不然……”
他故意拖長了調子,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要不然你會怎麼樣?”一個平靜得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突然清晰地插了進來,帶著點冰冷的金屬質感,透過免提話筒傳了過去。
電話那頭明顯卡殼了一秒,隨即爆發出更大的怒火:“操!你他媽誰啊?!我跟王成貴說話,輪得到你個癟三插嘴?!
懂不懂規矩?!王成貴!你他媽怎麼回事?!打電話的時候身邊還留個阿貓阿狗?!趕緊讓他滾蛋!找個清靜地方給我打回來!”
“哦?”那個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語調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玩味的嘲諷,“聽張局長這意思,你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交易?需要背著人,找個沒人的犄角旮旯才能說?”
“你!”張大偉被噎得夠嗆,隨即是惱羞成怒的咆哮,“小子!你活膩歪了是吧?!敢這麼跟我說話?!
報上名來!我倒要看看,在多水縣這一畝三分地上,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在我張大偉麵前這麼牛逼!信不信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哦?原來你這麼厲害?”李毅飛的聲音依舊平穩,甚至帶上了一點好奇,“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失敬失敬。對了,我叫李毅飛。”
電話那頭,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死一般的寂靜。
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幾秒鐘後,話筒裡傳來一聲短促的、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吸氣聲。
緊接著,是一連串混亂的、令人牙酸的雜音:像是椅子腿猛地刮擦地板,又像是什麼重物掉在了地上,還伴隨著一聲壓抑的變了調的驚呼,以及一聲沉悶的肉體撞擊桌麵的悶響!
“哐當!噗通!呃啊——!”
然後,通話就斷了。隻剩下“嘟嘟嘟”的忙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刺耳和詭異。
辦公室裡一片死寂。
王成貴保持著舉手機的姿勢,僵在那裡,臉上的表情極其精彩,那是混雜著震驚、解氣、以及一絲真牛逼竟然還有人這麼勇猛的表情。
李毅飛慢條斯理地端起茶幾上那杯溫水,湊到唇邊,輕輕吹了吹水麵並不存在的浮沫。
杯沿遮住了他微微上揚的嘴角,但那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寒光,卻讓整個辦公室的溫度似乎都驟降了幾分。
他小口啜飲著溫水,動作從容不迫,仿佛剛才隻是碾死了一隻聒噪的蒼蠅。
“看來,”李毅飛放下水杯,聲音平靜無波,目光掃過呆若木雞的王成貴,“這位張局長的血壓,有點高啊。
成貴同誌,準備一下,半個小時後,我們去北港劉莊。我倒要看看,這多港鎮的水,到底被攪得有多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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