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丁儀掛斷電話,一抬頭,看見這兩位鎮上的父母官,剛才還人模人樣的,此刻卻直挺挺地杵在沙發旁,臉色白得跟刷了牆粉似的,額頭上肉眼可見地滲出了細密的冷汗,連手都在微微發抖。
柏丁儀心裡“咯噔”一下,也慌了神:我靠!這倆貨什麼情況?臉色這麼難看?可彆是有什麼隱疾吧?
這節骨眼上要是突然倒在我辦公室裡……那樂子可就大了!
柏丁儀強作鎮定,擠出一點僵硬的笑容:“那個…柳鋼同誌,國偉同誌,你們這是…身體不舒服?
坐啊,彆站著!小張,快給兩位同誌倒杯熱水!”
秘書張淼麻利地倒了兩杯水放在茶幾上,然後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房間裡隻剩下三個人。柏丁儀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努力想找個話題打破這死寂的尷尬。
柳鋼和馮國偉則像兩個犯了錯被老師罰站的小學生,彆說坐了,連大氣都不敢喘,僵硬地站在沙發前,捧著那杯熱水,仿佛捧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眼神驚恐地飄忽著,一會兒看看柏丁儀,一會兒又驚恐地瞟向門口。
那杯水在他們手裡抖得厲害,水麵波紋蕩漾,跟地震了似的。
空氣像是被凍住了,粘稠得讓人窒息。柏丁儀心裡七上八下:這倆貨到底搞什麼鬼?
她幾次想開口問點大王莊的情況,都被兩人那副隨時要昏厥過去的模樣給堵了回去。
心裡忍不住哀嚎:祖宗哎!你們倆可千萬挺住啊!要倒也彆倒在我這兒!至少…至少等李毅飛來了再倒啊!
就在這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的氣氛中,時間一秒一秒地爬過,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柏丁儀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太陽穴血管突突跳動的聲音。
哢嚓。
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門開了。
李毅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依舊是那副沉穩的樣子,目光掃進辦公室。
映入眼簾的,就是三個人像演啞劇似的:柏丁儀一臉便秘似的欲言又止坐在辦公桌後,柳鋼和馮國偉則像兩根被霜打蔫了的茄子,臉色慘白,渾身篩糠似的抖著,直挺挺地站在沙發旁,眼神渙散,連水杯都端不穩了。
李毅飛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這什麼情況?柏丁儀這組織部長怎麼當的?人叫來了,屁都不放一個,就在這兒大眼瞪小眼?搞什麼行為藝術呢?
他剛想開口問,更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噗通!噗通!
兩聲悶響!
柳鋼和馮國偉,在看到李毅飛那張冷峻麵孔的瞬間,仿佛被抽掉了全身骨頭,膝蓋一軟,整個人如同兩根被砍倒的朽木,直挺挺地從沙發旁滑跪到了地上!
膝蓋結結實實砸在地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響聲。
“李……李……李……書……書……記……”柳鋼喉嚨裡像是堵了團破抹布,哆嗦了半天,才勉強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聲音抖得不成調,眼神驚恐得看向李毅飛。
馮國偉更慘,直接嚇得失語了,嘴唇瘋狂哆嗦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抽氣聲,眼看著就要翻白眼。
這一下,彆說柏丁儀,連見慣風浪的李毅飛也嚇了一跳!我艸!這倆什麼毛病?腦溢血?心臟病突發?還是……純粹嚇的?
他心裡瞬間對柏丁儀升起一股強烈的怨念:老柏啊老柏!你這個組織部長是吃乾飯的嗎?
下麵鄉鎮主官身體有這麼大隱患,你一點數都沒有?現在好了,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準備派去大王莊的先鋒官先在自己麵前癱了倆!這活兒還怎麼乾?
雖然心裡罵娘,李毅飛動作卻一點不慢。他一個箭步跨到兩人跟前,蹲下身,沉聲道:“彆慌!穩住呼吸!”
同時,李毅飛分彆伸出兩根手指,然後搭在了柳鋼和馮國偉的手腕上。
指腹傳來的觸感讓李毅飛眉頭皺得更深了。
柳鋼的脈象,跳得跟打樁機似的,又快又亂,毫無章法,時而像鼓槌狂敲洪數),時而又像小賊偷摸沉細)。
馮國偉更離譜,脈搏時有時無,一會兒感覺像摸到了,一會兒又飄忽得像縷青煙浮而無力,時斷時續)。
這……這什麼鬼脈象?李毅飛心裡直犯嘀咕。
我跟著夏教授學診脈時,也沒見過這麼亂燉一鍋粥的脈啊!
狂亂、沉細、浮數、結代……亂七八糟的症狀好像都沾點邊,又都不典型。
此時李毅飛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難道……當年夏教授教我的時候藏私了?還是說我這半吊子中醫水平,關鍵時刻掉鏈子?這醫學博士的含金量……怕不是摻了水?
李毅飛盯著地上兩個麵無人色、抖如篩糠的鎮領導,再看看自己搭在對方手腕上卻摸不出個所以然的手指頭,第一次對自己的“專業能力”產生了一絲動搖。
這大王莊的雷還沒踩呢,先鋒官先癱了,自己這“醫術”好像也不太靠譜?這開局,真他娘的“吉利”啊!
窗外,暴雨如注,狠狠地衝刷著多水縣城,也衝刷著縣委大樓裡每個人沉重而紛亂的心緒。
喜歡我成了最有錢的公務員請大家收藏:()我成了最有錢的公務員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