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今晚老地方,放鬆放鬆?”王海湊近些,壓低聲音說,“聽說來了幾個按摩技術不錯的技師,咱們再喝兩杯。這小日子,不爽歪歪啊!”
餘乾江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還是老王你懂我。
行,下午你叫我。我也感覺最近渾身不得勁,原來是好久沒有按摩了。”
兩人相視而笑,仿佛已經將那份緊急通知拋到了九霄雲外。
當天下午,近港縣政府辦公室按照王海的指示,將市裡的文件原封不動地轉發給了各鄉鎮和相關部門,隻是在轉發通知上加了一句:“請各單位結合實際情況,酌情落實。”
這份經過“稀釋”的通知,在近港縣的官僚體係中層層傳遞,每一級都在不斷地打折扣。
在縣城管局,局長錢保國看到文件後,隻是讓辦公室在微信工作群裡發了一條通知:“各環衛所注意防暑。”連個具體的要求都沒有。
在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孫興更是直接對下屬說:“彆理會這些形式主義,開發區的項目建設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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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各個鄉鎮,乾部們收到文件後,大多隻是在筆記本上記下一筆“已收到相關通知”,然後就將其束之高閣。
沒有人去檢查戶外作業單位是否調整了工作時間,沒有人去督促企業落實防暑降溫措施,更沒有人去關心那些必須在烈日下工作的普通勞動者。
與此同時,在王海和餘乾江常去的那個隱蔽的休閒會所裡,涼爽的空調房中,兩位領導正享受著專業技師的按摩服務,手邊還放著冰鎮的啤酒。
“要我說啊,這個李毅飛就是太年輕,不懂得為官之道。”餘乾江眯著眼睛,舒服地趴在按摩床上,“這麼大的一個市,事事都要較真,那還不得累死?”
王海讚同地點頭:“就是,咱們在近港縣這麼多年,不也都平平安安過來了?
他一個下來鍍金的乾部,折騰個什麼勁。”
“放心吧,”餘乾江胸有成竹地說,“這種運動式的通知,過不了幾天就沒人提了。到時候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就在兩位領導在涼爽的房間裡高談闊論的同時,近港縣建築工地上,鋼筋工人老張正感到一陣陣頭暈。
他已經連續在烈日下工作了四個小時,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又被毒辣的太陽烤乾。
“頭兒,我有點不舒服,想歇會兒。”老張對工頭說。
工頭看了看手中的進度表,不耐煩地擺擺手:“再堅持一下,今天這批活必須乾完。喝點藿香正氣水就行了。”
老張無奈,隻能強撐著繼續工作。
沒過多久,他突然眼前一黑,重重地栽倒在滾燙的水泥地上。
“有人中暑了!”工友們驚呼著圍上來。
工頭這才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一邊讓人把老張抬到陰涼處,一邊叮囑:“彆聲張,就是普通中暑。千萬彆讓上麵知道。”
幾乎在同一時間,在近港縣的主乾道上,環衛工人李阿姨已經連續工作了三個小時。
汗水早就濕透了她的衣裳,她感到一陣陣惡心,心跳得厲害。
“路段長,我實在撐不住了,想請會兒假。”李阿姨扶著掃把,虛弱地說。
路段長坐在裝有空調的巡查車裡,不耐煩地探出頭來:“現在人手緊張,你再堅持一下。創衛檢查馬上就要來了,這個路段可不能出紕漏。”
話音剛落,李阿姨就軟軟地倒在了滾燙的柏油路上。
這些消息很快傳到了相關部門,但都被一層層壓了下來。
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孫興得知工地有人中暑後,第一反應是:“讓企業處理好,不要擴大影響。”
縣城管局長錢保國聽說環衛工人暈倒,不以為然地說:“這麼大熱天,中暑不是很正常嗎?讓醫院處理好就行了。”
而此刻,在縣委大樓裡,王海的秘書陳風華接連接到了幾個部門打來的電話,彙報中暑事件。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開了王海辦公室的門。
“領導,剛才開發區和城管局報告,有幾個工人在工作中中暑了,情況似乎不太妙......”
王海正在審閱一份關於近港縣上半年經濟增長的總結報告,頭也不抬地擺擺手:“這種小事也要來彙報?讓他們按程序處理就行了。沒看見我正在忙正事嗎?”
陳風華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王海抬起頭,看了眼窗外熾熱的陽光,不滿地嘀咕:“這麼熱的天,非要出去乾活,中暑了能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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