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的魔都飄著細雨,大街上的大紅燈籠還掛在路燈上。
在一所叫什麼爛慫洋名的國際學校上學的石午陽,正躺在家裡天鵝絨沙發裡刷著短視頻。
彆墅管家端著英式三層點心架輕手輕腳放在茶幾上,水晶吊燈在波爾多紅酒裡投下細碎的光。
手機突然震動,是同住彆墅區的同學周凱發來的定位:“石午陽,翠湖軒新到的藍鰭金槍魚大腹,等你開魚呢。”
他瞥了眼二樓書房透出的暖光,父親正在視頻會議裡用流利英文談著上億的生意!
玄關處法拉利鑰匙在青玉貔貅擺件下泛著冷光,像在朝他眨眼。
……
引擎轟鳴撕裂了佘山彆墅群的寂靜。
石午陽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後視鏡裡周凱的蘭博基尼幽靈般尾隨。
這些富家公子家裡車多,會開車也不是什麼稀奇事,隻是未成年還拿不到駕照而已,
當然非要拿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外灘十八號的穹頂餐廳裡,侍應生捧著冰鎮唐培裡儂香檳小跑過來,深琥珀色酒液在巴卡拉水晶杯裡翻湧。
餐桌旁已經坐著兩個服飾奇異的富家少年正等著他們。
“這破車我爸非說成年禮才給換。”
周凱把車鑰匙拍在餐桌,鑲鑽的車標磕出清脆聲響。
“兄弟,聽說最近那《哪吒2》挺火的,吃完飯待會去瞧瞧!”
石午陽悶下一口洋酒。
酒足飯飽後,石午陽摸出黑卡甩在賬單夾上,屏幕顯示的數字在醉意裡模糊成一片霓虹。
影院包廂的巨幕正播著《哪吒2》,酒意讓石午陽昏昏欲睡,捧著的爆米花滾落在地毯上。
從影院出來天色已經很晚了,綿綿細雨也突然磅礴起來。
“走!去夜狗酒吧狂浪狂浪。”
周凱意猶未儘。
石午陽這時頭昏腦脹,但一聽去酒吧,便又強打起精神。
當他第三次錯把法拉利開上路肩時,車載香氛混著龍舌蘭酒的味道在密閉空間發酵。
酒吧街的霓虹招牌像野獸的瞳孔,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浪裹著雪粒撲麵而來。
深夜的酒吧才是這些豪紳少爺們最好的狂歡之處。
喝了不少酒的石午陽頗有些疲憊的坐在半包圍的卡座沙發上,在震耳欲聾的舞曲中感覺腦袋愈發的昏沉。
死黨周凱幾人還在卡座前麵隨著鼓點扭動著身軀,衝著比他還大的領舞姑娘“嗷嗷”的吼著。
“啪!”
卡座外突然迸出玻璃碎裂的脆響。
石午陽抬頭時正看見周凱這貨揪著個青皮紋身男子的衣領,黑桃a香檳的鎏金瓶身在地上滾出s型的水痕。
“你他媽的知道這鞋多貴嗎?”
周凱的咆哮聲淹沒在鼓點裡,這個隻比石午陽大一歲的周凱簡直就像是個混世魔王。
但這一次周凱顯然惹上了不該惹的麻煩,這青皮紋身男可不是什麼吃素的主。
場麵一下就混亂起來。
謾罵聲、碎裂聲伴隨著重重的鼓點聲讓人腎上腺急速上升。
年少輕狂的石午陽頓時血直衝腦袋,借著酒意順手抄起桌上的洋酒瓶剛要起身時,太陽穴突然傳來冰涼的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