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對老爺呀!”
掌櫃連連擺手,
“府上幾十口子人呀!一個都沒見逃出來...唉!”
掌櫃一聲長歎!
“想必這位公子就是小少爺了?”
石午陽看著那名少年說道。
“不瞞將軍,是的!”
掌櫃轉過頭憐愛的看了一眼少年,說道:“這都一個多月了,我在小店也沒等到姑爺小姐和大少爺的任何消息。又不敢讓少爺出去,隻能每天委屈他待在這地窖裡。”
“哦,掌櫃大哥,你不用叫我將軍!我姓石,叫石午陽,大哥可以叫我石老弟!”
石午陽自我介紹,
“大哥,方便的話,你貴姓?”
“小人免貴姓馬,馬二雲!”
馬掌櫃抱拳拱手,
“這小店是我家姑爺在北京城內的產業,為了給老爺避嫌,所以這家店外人知道的很少。”
“幸會!馬掌櫃,我可以告訴你,明天!順軍就會撤離北京城了,這位小少爺不用藏在地窖裡了。”
石午陽知道大順軍走了後,來的會是滿清,但多爾袞為取民心,實行的是“安民政策”。
“真的嗎,石將軍……!”
馬掌櫃有點激動。
“是真的,沒有問題!那個……我就先上去了。”
石午陽準備回去睡覺呀!明天是找尋公主的好時機。
“那個,將軍……石公子,您稍等一會!”
馬掌櫃點著桌上另一支油燈,走進裡麵洞道。
不一會兒,他抱著一壇老酒從洞道裡麵走了出來。
“石公子,這個……對不住,昨天小店確實沒酒了,這是咱姑爺存在這酒窖裡的幾壇好酒,因為是主人家的酒,我這幫工的不好做主,望您見諒!”
馬掌櫃抱著酒壇說道。
石午陽心裡明白,這是馬掌櫃想儘量多討好他,其實還是擔心他的小少爺有何不測。
“行!感謝馬大哥!”
石午陽從馬掌櫃懷裡接過酒,
“那個……咱一起上去,讓小少爺先休息吧!”
石午陽知道馬掌櫃不會放心讓自己一個人先上去,
便順水推舟,兩人一起出了地窖。
……
崇禎十七年四月三十日清晨,北京城上空烏雲密布,仿佛老天爺也在為大明朝的覆滅而哀歎。
永定門外,順軍的隊伍如潮水般向西邊退去。
馬蹄聲、車輪聲、士卒的腳步聲混雜在一起,在西行的官道上揚起漫天塵土。
石午陽和趙竹生從彙昌和出來時,換下了那身濺滿血跡和塵土的順軍號衣,
拿了點碎銀跟店裡夥計換了身尋常百姓的衣服
兩人此刻正趴在城門外的一座小土坡上,懷裡攥著一把匕首。
雁翎刀被放在了招娣的布莊裡,挎在腰間有點太紮眼。
石午陽額頭上那道被劉宗敏擲傷的疤痕在陰沉的天色下顯得格外猙獰。
“公子!”
趙竹生趴在石午陽身後,壓低聲音說道:“剛過來時,一路上貼了不少告令,催促各營歸隊,再不歸隊……”
“不歸隊他李自成也是毫無辦法的!”
石午陽頭也不回,
趙竹生有點擔憂石午陽的安危,
“公子!如今韃子就離這幾十裡地,順軍一走,這北京城可就是龍潭虎穴啊!”
“嗬嗬!我石午陽從今天開始,就要高舉大明旗幟,打的就是這滿清狗!”
石午陽突然起身,看著遠方說道。
當順軍最後一支部隊的尾巴終於消失在永定門外的地平線上時,揚起的塵土還在空中彌漫。
“走!進城,找公主!”
石午陽說道。
……
北京城內一片混亂,順軍撤退時帶走了大量的財物,但還有不少留下來的順軍士兵仍然在挨家挨戶的搜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