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野人穀內深處,靠近銀礦洞府的一側,一座古樸肅穆的“英烈祠”也在石午陽的親自督促下拔地而起!
青石砌牆,鬆木為梁。
祠內供奉著數十個精心雕琢的栗木牌位,最醒目的是“大忠大義陳修平之靈位”,
陳三爺對於石午陽來說,就是亦師亦友。
旁邊是王保順等犧牲兄弟的名字,以及最近幾個月在開荒、巡哨、通商路上不幸遇難的軍民名字。
長明燈日夜不息,青煙嫋嫋。
野人穀規定,每月旬日,各營輪番前來祭拜,讓新加入的軍民牢記,今日的山穀安寧,是前人用血換來的!
山裡麵的日子在伐木聲、號子聲、打鐵聲和祈禱聲中飛逝。
石午陽如同一顆不知疲倦的陀螺,日夜奔忙在穀內穀外,視察開荒進度,檢查商隊賬目,聽取斥候的密報,督促各營訓練。
他曬得更黑,臉頰愈發瘦削,但那雙眼中的光芒,卻隨著野人穀的日益壯大而愈發灼灼逼人。
轉眼已是深秋十月,山間層林儘染。
這天,石午陽在銀礦洞內,與幾個營的主將對著地圖商討下一步的屯墾方向。
這時王老六一身風塵仆仆地衝了進來,
“將……司令!……急報!分散在各地的大順軍接令都在往一個叫鬆滋草坪的地方集結!”
“鬆滋草坪?”
石午陽眉頭一擰,立刻在地圖上尋找,
“在荊州西南……靠近洞庭湖口,離我們很近...”
“還有更驚人的消息!”
王老六聲音沉重,
“……皇上……在九宮山駕崩了!劉汝侯也死了!現在大順軍是由皇後高桂英)主事,這才傳令各部趕往鬆滋草坪!”
“順王……死了?劉宗敏也……”
洞內瞬間一片死寂!
王德發、馬老歪等人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悲痛與茫然。
雖說現在打的是“護國軍”的字號,但那個曾經席卷天下的名字,就此隕落,依然令人心頭巨震。
石午陽沉默良久!
突然將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圖上鬆滋草坪的位置,眼神銳利如刀:
“他們的目標……”
他手指猛地向東北一劃,點在“荊州”二字上,
“必是荊州!此地扼守長江,是入川門戶,更是湖廣糧倉!拿下荊州,進可窺伺武昌,退可據守三峽!高皇後是想以此地為根基,重整旗鼓!”
洞內氣氛瞬間凝重。
荊州是重鎮!
大順軍剛遭大敗,李自成遭遇橫難,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此戰凶險萬分!
石午陽目光掃過在場的將領,最後將目光定格在趙竹生的身上,
他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冷酷的決斷和一絲躍躍欲試的鋒芒。
“趙竹生!”
“末將在!”
趙竹生跨前一步,胸膛挺起。
“你105營,整訓數月,裝備雖陋,但編練已成型。此次荊州之戰……”
石午陽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圖的荊州區,
“命你,率105營所部,秘密前往鬆滋草坪,與大順軍彙合!”
“啊?”
趙竹生一愣,
“司令!我們真要去幫……”
“不是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