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探馬怎麼也沒想到,從長沙晝伏夜行一天兩夜,眼看就到常德府了,不料卻在城下被人給逮住了。
“說!從哪裡來?進常德來什麼事?”石午陽繼續問他。
韃子探馬鼓著眼睛往下瞥了瞥捂著的嘴。
“彆喊!喊就沒命了!”石午陽朝捂著嘴的親兵點了下頭。
“有探...”誰知這韃子兵趁剛一鬆開捂嘴的手,就大聲呼喊起來!
“草...”石午陽毫不猶豫一刀就刺入了這韃子兵的咽喉。
血一下就刺啦了石午陽一手。
“快搜搜!”石午陽揪起山道邊的一把嫩草擦著手吩咐道。
幸運的是,可能是距離有點遠,這探馬臨死時喊出的聲音同樣也沒引起城樓上的滿清守軍注意。
然而從這探馬身上卻是什麼都沒有搜出來。
“算了!這人估計以前是耿仲明遼東的邊軍,身上應該不留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算是條漢子!我看應該是常德探到了這些天慈利那邊的軍情,這人八成是去長沙那邊求援的。”
石午陽用雜草擦完手後又擦了擦短刀,
“把屍體抬到那草叢裡,繼續回去查看北門。”
幾人又繼續潛回那片蘆葦蕩。
“司令,你看甕城兩側的角樓!”
曹旺將望遠鏡遞給石午陽,壓低聲音,指著甕城左右凸出的兩個巨大墩台,“上麵架著東西,看不清是炮還是重型弩!”
現在這望遠鏡在護國軍裡頭,主要將領都是人手一個,這大晚上的,趁著月光和城牆上的火把,還是能看清一點東西的。
石午陽眯起眼睛,拿起望遠鏡,順著曹旺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在甕城兩側角樓的陰影裡,隱約可見幾個粗大的、斜指向城外的黑影輪廓。
是炮,看炮筒子的粗壯起碼是大將軍炮,這對於集結在開闊地上的攻城部隊來說,是致命的威脅!
“護城河水深如何?有無暗樁?”石午陽沉聲問道。
“回司令,”一名擅長水性的親兵低聲道,
“下午小的問過馬總兵的人,北門這一段水流較緩,水深至少一丈五以上!河底淤泥很深!至於暗樁……是設了有的!但好多年都沒維護過了,不知道滿清軍有沒有換新和增加。”
石午陽眉頭緊鎖。
開闊地利於集結卻更易被集火打擊;高牆深壕,防禦嚴密;甕城更是攔路虎;守軍警惕性極高……這北門,果然是一塊硬得硌牙的骨頭!
他們沿著蘆葦蕩邊緣又悄悄向東西兩側移動觀察。
東側靠近德山餘脈,地勢開始起伏,樹林增多,但通往城門的道路變得狹窄崎嶇,而且明顯可以看到城牆上增設了不少警戒哨塔和滾木礌石堆積點。
西側則逐漸貼近沅江河道,水網密布,泥濘難行,而且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一艘滿清軍的水師小艇在江麵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