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曆陛下在宮裡哭求劉承永！
何督師準備今夜三更冒險突圍！
時間……就在今晚！
一股巨大的壓力夾雜著狂喜和恐懼，瞬間攫住了石午陽！
“司令！怎麼樣？”王老六急得直搓手。
石午陽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所有的猶豫和焦慮瞬間被決斷取代：
“傳令！全營！立刻集結！帶足乾糧箭矢！一炷香後出發！目標——武岡西門！”
“得令！”
王老六狂喜，轉身就要衝下望樓。
“等等！”
石午陽叫住他，語速快得如同連珠炮，
“立刻派人！快馬加鞭，用最快的馬！回寶慶！告訴劉將軍和孫將軍：武岡有變，我營需全力接應陛下！寶慶……寶慶若實在守不住，不必死拚！可放棄城池，率軍退守沅州一線！務必與駐守沅州的張先壁張總兵合軍！保存實力為上！此令，十萬火急！”
“是！”王老六也明白事情重大，立刻跑下去指派最得力的傳令兵。
石午陽最後看了一眼紙條上那“泣血頓首”四個字，隻覺得肩頭沉甸甸的如同壓著泰山。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那送信的文士抱了抱拳：“先生辛苦！請隨我屬下先下去歇息，後麵……就交給我們了！”
說完，他不再耽擱，大步流星地衝下望樓。
營地瞬間如同沸騰的油鍋炸開！
號角聲淒厲響起，士兵們丟下手中的活計，瘋狂地奔向各自的戰馬。
時間，就是永曆陛下的性命！
今夜三更，武岡城西門外，不容有失！
......
武岡西門外，大甸鎮，就在那座曾經被劉承胤副將追殺，讓石午陽命懸一線的無名丘陵，此刻成了護國軍臨時的落腳點。
營地裡沒有篝火，隻有幾點微弱的馬燈光芒在黑暗中搖曳，士兵們裹著毯子，抱著武器，靠在冰冷的岩石或樹乾上假寐。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捕捉著北麵官道傳來的任何一絲聲響。
空氣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夜風吹過山林，鬆濤陣陣，更添幾分肅殺和不安。
石午陽和王老六並肩站在一處視野稍好的坡頂，目光死死盯著武岡城的方向。
時間仿佛凝固，每一息都漫長得如同一個時辰。
三更天已過，夜色濃得化不開，武岡城那邊依舊死寂一片，連點燈火都看不到。
“司令……該不會……又出了岔子？”
王老六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難以抑製的恐慌。
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在約定地點苦等了。
石午陽沒說話，隻是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
何督師的書信，劉承永開城門的承諾，陛下絕望的眼淚……
難道這一切，終究敵不過命運的捉弄？
一股冰冷刺骨的絕望感，開始悄悄爬上他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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