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寶慶守將是滿清的續順公沈永忠,劉承胤派重兵與沈永忠共同攻下了寶慶府,後來劉承胤所部退出寶慶,寶慶城內全是沈永忠的漢白旗,應該不到萬人。護國軍劉魁將軍所部聽說折損不小,但主力尚存,已退守之沅州一線。但奇怪的是……”
曾寶佬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張先壁的隊伍,守寶慶的時候沒有馳援,護國軍退守沅州,他又悄悄領兵退到了貴州,最近竟然又悄悄摸回了辰州,還派人給劉魁將軍送去了糧草補給!說是……說是要共襄義舉!”
“張先壁?”石午陽眉頭緊鎖。這個牆頭草,又想玩什麼花樣?
曾寶佬繼續道:“還有一事,將軍需知!三日前,有一支約兩千人的隊伍,打著明軍旗號,從廣西方向進入靖州地界,聲稱是奉何督師之命,前來接應護國軍!領頭的姓馬,自稱是馬之驥部將!”
“馬之驥的人?”石午陽心頭一喜,但隨即又生疑慮。
馬之翼本是焦璉的部將,怎會突然派兵來湘西南?
而陳友龍為何不對馬之翼的犯境有所動作,還有曾寶佬為何不提及陳友龍圍剿護國軍的事情。
石午陽沉思片刻,突然問道:“這湘西南還有一個大人物,聽說很活躍呀?”
曾寶佬聽出石午陽的疑惑,低聲道:“不知道石將軍所說何人,難道是說陳總兵?”
石午陽聽到“陳總兵”三個字,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瞬間繃緊了全身肌肉。
他強壓下驚駭,故作疑惑地皺眉:“陳總兵?哪位陳總兵?湘西南姓陳的總兵可不多。”
曾寶佬搓了搓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聲音壓得更低:“就是……靖州總兵陳友龍,陳大人。”
“陳友龍?!”
石午陽瞳孔猛地收縮,右手已經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間的柴刀上。
曹旺更是直接退後一步,手已經摸向藏在背後的短刀。
曾寶佬看出石午陽眼中的殺意,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拉近凳子,湊近說道:“石將軍,不瞞您說……標下目前正受餉於陳總兵,說來慚愧……若不是陳總兵力保標下,曾某這頸上頭顱早已被孔有德割走了。而今日在這高沙市集恭候石將軍,其實也是陳總兵的安排。陳總兵說……若是石將軍過高沙,務必請留下將軍,陳總兵想與將軍一見。”
石午陽聞言,強自鎮定,聲音卻冷了下來:“哦?曾守備說笑了。石某護送聖駕南下時,在靖州地界,可是差點被這位‘陳總兵’的伏兵要了性命!如今你讓我見他?莫不是設好了鴻門宴?”
曾寶佬連忙擺手:“陳總兵……陳總兵他……其實有苦衷啊!”
“苦衷?”
石午陽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
“什麼苦衷能讓一個堂堂大明總兵,先是伏擊聖駕,又為虎作倀,圍攻我護國軍兄弟?曾守備,今日之事,石某記下了。告辭!”
說罷,他一把拉過曹旺,轉身就要往外走。
“且慢!”
曾寶佬急得聲音都變了調。
他快步上前,擋在門前,卻又不敢動手阻攔,隻是苦著臉道:“石將軍!您……您出不去啊!外麵……外麵已經……”
石午陽猛地拉開門——隻見院中不知何時已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
刀出鞘,弓上弦,將小小的院落圍得水泄不通!
這些兵雖然穿著明軍號衣,但眼神凶狠,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油子,絕非高沙本地守軍!
“曾寶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