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速把各營主將都叫來。”
石午陽的聲音有些發緊。
大堂內,劉魁、孫德勝、王老六、呂和安等人陸續趕到,臉上還帶著睡意。
石午陽把信往桌上一拍:“都看看。”
眾人傳閱信件時,堂內的氣氛越來越凝重。
劉魁看完直接罵出了聲:"何督師這是被豬油蒙了心!放著清軍不打,非要跟陳友龍死磕?!"
呂和安比較謹慎:“伯爺,督師既然下了軍令,咱們若抗命......”
“抗命怎麼了?”
王老六拍案而起,
“陳友龍這老六都要反正了,這時候打他,不是逼著他繼續給韃子賣命嗎?”
孫德勝坐在椅子上依然拄著拐杖,聲音虛弱但堅定:“司令,武岡、寶慶的清軍可都盯著呢。咱們一內訌,續順王那條清狗肯定撲上來咬一口!”
眾人吵作一團。
石午陽默默走到窗前,望著院角那株開得正豔的山茶花。
何騰蛟對他也有知遇之恩,且在武岡城內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可這次......
“報!”
親兵急匆匆闖進來,單膝跪地,“靖州那邊有來使求見!”
大堂瞬間安靜下來。
石午陽眉頭一挑:“帶進來!”
一個滿身塵土,披著晨露的靖州掌令兵快步走入,抱拳行禮:"稟伯爺!我家總兵今寅時時分將馬彪已斬殺於床榻之上,已舉旗反清歸明!靖州府已光複!”
“好!”劉魁猛地一拍大腿,震得茶碗跳了起來。
來使繼續道:“隻是……那清廷留守在靖州城的新任貴州巡撫彭而述狡猾,覺察異樣,應該是昨夜子時就帶著副將閻芳溜了,總兵大人估摸是逃往寶慶方向。我家總兵大人已派追兵追查,特請伯爺派兵於前往寶慶一線協助攔截。”
石午陽眼中精光一閃,嘴角不自覺揚起。
這下好了,陳友龍連劉承胤的親信都殺了,何騰蛟總沒理由再逼他動手了吧?
“曹旺!”他當即下令,
“令你領101營的一部,即刻沿靖州與寶慶官道一線仔細巡查,務必截住彭而述等清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曹旺抱拳領命:“末將這就去!那幾個爛魚爛蝦跑不了!”
“王老六!”
石午陽又轉向早就站起身來的王老六,
“你帶輕騎一百,親自護送何公子去柳州。並繞道黎平侗寨,把何小姐她們也接上!記住,務必保證安全!”
王老六拍著胸脯:“司令放心!誰敢動何公子一根汗毛,老子把他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眾將領哄笑起來,方才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知道你家陳總兵下一步是……?”
石午陽盯著那風塵仆仆的靖州來使,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案。
靖州來使抹了把臉上的汗漬:“回伯爺,我家總兵今早攻下武岡州城後,大軍已移營城外,待三千苗兵到後,準備兵指武岡州。但據探子來報,寶慶的沈永忠正準備派一支偏師從寶慶趕來加強武岡的城防,若是這幾日出發,按理最遲六日後能到武岡……”
石午陽眉頭一皺。
沈永忠這隻狐狸,動作倒是快!
“劉魁!”他突然喝道。
“末將在!”劉魁一個激靈站直了身子。
“你營裡還能抽調多少騎兵?”
劉魁眼珠轉了轉:"能湊出三百騎,都是跟著咱們從野人穀殺出來的老弟兄!”
“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