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殺意在胸腔裡翻湧,被趙子龍強行壓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混雜著黴味和寒冷的空氣,刺激得他肺管子生疼,卻讓他更加清醒。
不能蠻乾。
這個李李麻子本身就身體健壯,而且打架鬥毆也常態,一般人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自己雖然身手很好,但是現在這個身體太虛,即使經過靈泉水滋補,仍然達不到普通成年人水平。
麵對麵硬乾,勝負未知不說,即使僥幸贏了,自己也有可能受傷,在缺醫少藥的亂世,有時候受傷就意味著死亡。
必須用計。
前世作為教練,不僅要教拳腳,更要教弟子們動腦子。格鬥的本質,就是以強擊弱,以巧破力。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這間破敗的茅屋,最後落在那個被李麻子踹過、有些鬆動的破木門上,一個計劃的雛形慢慢浮現。
他重新躺回茅草堆,閉上眼睛,放緩呼吸,大腦卻在飛速的運轉,路演著每一個細節。
天色終於暗了下來,狂風四起。
終於門外響起蹣跚的腳步聲,趙子龍一聽就是李麻子。
這家夥走路不穩,顯然是剛在村裡誰家裡剛蹭了一頓酒,邊走邊哼著不知名的下流小調。
趙子龍立馬起身,輟在李麻子身後,前麵遠就是李麻子的家。
“吱呀——”
李麻子開門進家門。
進門後,反腳習慣性的往後一踹,將門咣地一聲關上,卻並未上栓。
李麻子晃晃悠悠地來到床前,直接翻身躺倒。
嘴裡還在不停的念叨著柳秀娘,說著一些汙言穢語,沒有多久,鼾聲就如雷響了起來。
這時候屏住呼吸在門外呀,向村裡望去啊,大冬天的為了省油各家各戶早已經熄燈了。
雙耳朵貼著大門,好好聽一下屋裡的動靜,李麻子已經鼾聲如雷,而且呼吸也逐漸平穩,顯然已經進入深度睡眠狀態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像隻狸貓一樣,輕靈地竄到屋裡,同時將門輕輕合上,將冷風隔絕在外。
時機到了。
趙子龍先將桌上燈油,灑到李麻子床上。
然後又從灶台找了幾根燒灶用的柴火放在門檻內側,另一頭用碎瓦片稍稍墊高,形成一個極其隱蔽的絆索。
接著,他將另外幾塊尖銳的碎瓦片,分散撒在絆索之後的陰影裡,正對著床鋪的方向。
他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傑作”,確認在昏暗的光線下極難被發現,這才緩緩退後,如同幽靈般重新溜到屋外,找了個角落蹲下,關注著這裡。
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到身上,讓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但眼神卻異常冰冷沉靜。
他默默估算著時間。
他知道李麻子有個習慣,半夜總會出去放水,尤其是喝了馬尿之後,這個習慣更不會間斷。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趙子龍隻覺得自己都快要被凍僵了。
於是他又沉入那片灰蒙蒙的空間裡。
那窪靈泉似乎比剛才又微弱了一些,看來僅僅是取出泉水飲用,也會持續消耗它的能量。
危機感更重了。
必須儘快找到補充能量的方法!
不知過了多久,門裡終於傳來了響動。
“呃……”
門裡李麻子哼哼唧唧的咒罵聲,以及悉悉索索的起床聲混雜在一起。
他似乎被尿憋醒了,罵了句臟話就摸索著下床。
這個時候的廁所都是在屋外的,要要出來必須經過taka趙子龍給他發現設置的陷阱
“媽的,臭天氣冷死了,”
李麻子一邊嘟囔著,一邊睡眼惺惺、跌跌撞撞地向門口走來。
完全沒有留意到腳下的異常。
“吱呀,”
門打開的聲音。
緊接著。
“砰!哐當——!”
“啊呀!!”
一聲悶響,緊接著是重物摔倒和瓦片破碎的刺耳聲音,以及李麻子猝不及防的痛苦慘叫!
果然他正好被門口的那根絆索絆倒,然後人就失去了平衡,摔倒時手正好按在尖銳的碎瓦片上。
“我的手,”我的腿,哎呀媽喲,疼死我了,“
李麻子被疼得酒徹底醒了,在地上翻滾哀嚎。
手掌被割破,鮮血直流,估計腿上也傷得不輕。
趙子龍借著微弱的天光,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眼神卻沒有一絲變化,心中也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