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蘇州府,肖府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父親,這下可如何是好?
肖靜儀急得在屋裡亂轉,憂心忡忡地道:東廠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吧?
肖明遠卻是老神在在,顯得很鎮定:無妨。趙公子行事乾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和把柄。況且張誠等人通敵、貪汙的證據確鑿,東廠現在也是自顧不暇。
東廠即使懷疑肖家,但也隻是懷疑而已,其他的懷疑對象也有很多。
同時,他們也不相信作為商賈之家的肖家能有如此能力,可以一夜間同時刺殺三位朝廷官員。
而且在三人確鑿的犯罪證據麵前,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更重要的是,張誠死後,東廠內部為了爭奪權力,也陷入了內鬥之中。
數日後,劉七帶領親衛軍安全返回基地,向趙子龍詳細彙報了整個行動經過。
乾得漂亮。
趙子龍滿意地點點頭:這下,南京的隱患算是徹底清除了。你們這些親衛軍也終於有了點特種兵的味道了,
就在南京風波未平之時,針對盧象升的計策也終於開始見效。
在大名府,盧象升發現自己好像突然之間就開始處處受製。
先是上司直隸省巡撫將知府衙門的經費大幅削減,緊接著是他提出的惠民政策也以需統籌考慮為由,駁回了他的請求奏章。
看著公文上冰冷的字句,盧象升再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然後他發現自己提出的政令在府衙內部就受到層層阻撓,往日對他恭敬有加的同僚也開始疏遠。
更讓他提心吊膽的是,朝中突然出現大量彈劾他的奏章,有的說他結黨營私,有的說他貪汙受賄,甚至有人說他暗中與流寇勾結,反正罪名多多,不一而足。
更讓他寒心的是,民間突然流傳起各種關於他的謠言。
有人說他沽名釣譽,假借清廉之名行斂財之實;有人說他結黨營私,暗中組建自己的勢力。
這些莫須有的流言和罪責,在百姓口中口口相傳,他好像一下子由青天大老爺變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何忠良難存,奸佞當道?
他獨自在書房中長歎。
這一切,都通過柳如煙的情報網,及時傳回了萊州基地。
崇禎三年,1630年春。
陝北的黃土高原上,一支衣衫襤褸卻是士氣高昂的隊伍正在行進。
為首的中年漢子身形魁梧,眉宇間帶著幾分草莽豪氣,正是自稱的高迎祥。
闖王,前麵就是縣城了。
一個年輕頭目策馬前來稟報:據探子回報,縣城守軍不足三百人,而糧倉卻是滿的。
高迎祥聞言一喜,眼中精光一閃:傳令下去,今夜我們就攻城。告訴弟兄們,打下縣城,開倉放糧!
這支起義軍並非一朝一夕形成。
早在崇禎元年,也就是1628年,高迎祥就在安塞聚眾起義。
那一年陝北大旱,顆粒無收,而官府催征卻是更加的變本加厲。
作為驛卒的高迎祥親眼目睹了太多的人間慘劇——鄉親們賣兒鬻女,易子而食。
最終,他在運送公文途中,帶著十幾個驛卒兄弟反了。
兩年多來,這支起義軍轉戰陝西各地,雖然三天餓九頓,隨時在生死線上掙紮,但是隊伍卻像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饑民、逃兵、失業的驛卒,紛紛來投。
他們攻縣城、殺貪官汙吏,開糧倉,每到一處都受到窮苦百姓的夾道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