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盧二人看完,臉色都是一變,他們深知此事的嚴重性。
孫傳庭急道:“主公,必須立刻阻止!若讓叛軍裹挾火器工匠乃至紅衣大炮投金,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盧象升亦是眉頭緊鎖:“登州火器營規模不小,城內傳聞還有滯留的葡萄牙鑄炮師及其學徒,如果都落入孔有德或者後金手中,無異於如虎添翼,對我大明邊防危害極大!”
“阻止?當然要阻止!”
趙子龍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麵:“不過,硬碰硬去打登州,損耗太大,不劃算。不如咱們換個思路——趁火打劫,不對,是趁亂……搶救人才和物資!”
其實這段時間,趙子龍一直安排柳如煙盯著孔有德的動向。
他目光掃過二人,語氣變得斬釘截鐵:“我們的目標有三個:第一,登州城內的葡萄牙鑄炮師及其團隊,一個不能少,務必全部‘請’回來!第二,登州火器基地裡那些熟練的工匠,以及能搬走的器械、圖紙,儘量帶走!第三,想辦法救出一個人——孫元化!”
“孫元化?”
盧象升一愣,問道:“可是那位精通西學、曾協助徐光啟大人編譯《泰西水法》,對火器頗有造詣的孫元化孫初陽?”
“正是他!”
趙子龍點點頭,“此人是個技術型官員,不善權謀,曆史上……呃,我是說,據我分析,他很可能在孔有德叛亂中受到牽連甚至遇害。這樣的人才,死了太可惜,我們必須把他救出來!”
孫傳庭和盧象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欽佩。
主公這眼光,確實毒辣,不僅盯著眼前的物資,更看重長遠的人才和技術。
“此事關係重大,我們必須要周密安排。”
趙子龍站起身,走到地圖前,手指點向登州所在地:“我會安排柳部長嚴格監視,時刻關注那邊的動靜,如果有危險隨時求助!”
孫元化的事如同一塊投入湖麵的石子,在趙子龍心中蕩起一陣漣漪後,暫時沉入水底,交由貿易和情報部的精密網絡去監控。
現在山東形勢還沒有大亂起來,孫元化不可能相信他的話,更不可能反叛朝廷轉投他,一切都要等合適的時機。
基地的日常工作在盧象升的總政務部打理下,高效而有序地運轉,仿佛一台不斷自我優化的機器。
這日,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趙子龍的書房裡,暖洋洋的。
他並未處理軍務,難得的忙裡偷閒,攤開幾張素箋,拿著炭筆,在上麵寫寫畫畫。
王明姝和關月貞兩位貼身秘書好奇地在一旁鋪紙,看著那些奇特的符號和簡圖。
“主公,您這畫的是……花草蒸餾罐?”
關月貞眨著大眼睛,努力辨認著。
“聰明!”
趙子龍讚許地看了她一眼,放下炭筆,拿起一張畫著玫瑰、茉莉、桂花等不同圖案的紙:“這不眼看已到深秋了嘛,不少花兒都快要謝了。我想著,能不能把它們最後的香氣留住,做成一種……嗯,叫做‘香水’的東西。”
“香水?”
王明姝也來了興趣,皺著好看的小鼻子問道:“是不是就像香囊、香餅那樣的物件?”
“有點類似,但更精純,是水狀的,還可以直接灑在身上、衣物上,留香更持久,味道也更豐富多變。”
趙子龍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解起簡單的香水製作原理,從花瓣采摘、用高度糧食酒作溶劑浸泡、到初步蒸餾提純。
“……關鍵是控製溫度和收集冷凝液,不同的花,搭配不同的比例,甚至加入一些麝香、龍涎香之類的動物香料,就能創造出無數種獨特的香味……”
他看向兩女,眼中帶著鼓勵和期待:“這事兒可是個細致活,需要耐心和巧思,交給外麵那些粗手粗腳的工匠我不放心。明姝,月貞,還有婉兒幾個,你們幾個心思靈巧,這事兒就交給你們牽頭,成立一個‘妝品研究小組’,閒暇時先試著做做看。需要什麼工具、材料,直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