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那猩紅如血的“赤甲軍”三字,依舊高懸。
其下,【聖武榜第五】的金色大字,灼灼生輝。
整個王朝玄洲,無數雙眼睛正仰望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大漢,未央宮。
漢武帝劉徹撫著下巴的胡須,眼神銳利。
“大秦?”
“朕記得,那不是亡於胡亥之手了麼?”
“一個亡國之軍,竟也能上榜?”
他身旁,大將軍衛青神色凝重。
“陛下,榜上寫的是‘大秦’,而非‘前秦’。”
“或許,此秦非彼秦。”
劉徹冷哼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戰意。
“管他什麼秦,既在榜上,便是我大漢的對手。”
“傳朕旨意,讓繡衣使者好生查探一番。”
大宋,汴京。
宋太祖趙匡胤剛剛結束一場早朝,正與趙普對弈。
他執起一枚黑子,目光卻始終不離天際。
“贏鈞……”
“這個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趙普沉吟片刻,開口道。
“陛下,臣曾在一本野史雜談中見過。”
“據說,那大秦始皇帝嬴政,有一太子,也名贏鈞。”
“隻是……書上說此人胸無大誌,終日無所事事,沉迷享樂,人稱‘鹹魚太子’。”
趙匡胤聞言,不由得失笑。
“鹹魚太子?”
“能帶出聖武榜第五的軍隊,會是鹹魚?”
“這野史,果然當不得真。”
他落下一子,棋盤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不過,一個已經覆滅的王朝,再度現世,這背後,恐怕不簡單。”
與此同時,王朝玄洲的各個角落,類似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酒館裡,茶樓中,田埂上,百姓們議論紛紛。
“這赤甲軍是哪兒冒出來的?以前怎麼從沒聽說過?”
“贏鈞?這名字聽著霸氣,不會真是秦始皇的後人吧?”
“得了吧,秦朝都亡了幾百年了。”
“我猜啊,肯定是哪個小國,故意取個大秦的名號,想蹭熱度呢。”
“有可能,這年頭,為了出名,啥事乾不出來。”
質疑,猜測,驚歎,種種情緒在九州大地上蔓延。
所有人都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秦”,以及那位神秘的“贏鈞”,充滿了無窮的好奇。
尤其是那些曾聽聞過“鹹魚太子”傳聞的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擺爛的鹹魚,和一支殺氣衝天的鐵血雄師。
這兩者,怎麼也無法聯係到一起。
就在這無儘的議論聲中,天穹之上的景象,再度發生了變化。
那介紹聖武榜第五名的金色文字緩緩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扭曲變幻的金光。
金光流轉,仿佛有一支無形的巨手,正在天空這塊巨大的幕布上作畫。
很快,一幅恢弘而蒼涼的畫卷,在所有人麵前徐徐展開。
那是一片被冰雪覆蓋的土地。
凜冽的寒風卷著鵝毛大雪,呼嘯著刮過荒蕪的曠野。
天地之間,一片蒼茫。
灰白色的天空低低地壓著地麵,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
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一股鐵鏽與冰雪混合的冰冷氣息。
僅僅是看著這幅畫麵,便有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讓無數人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這是何處?”
“看著好冷,像是北方的極寒之地。”
“好荒涼啊。”
畫麵流轉,鏡頭拉近。
一片廣袤的雪原之上,出現了一支軍隊。
他們身披赤紅色的甲胄,猩紅的披風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每一個士卒,都用紅色的麵罩與兜帽遮蔽了頭臉,隻露出一雙雙冰冷無情的眼睛。
他們靜靜地佇立在風雪之中,宛如一尊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可他們手中緊握的長刀,刀鋒上尚未乾涸的暗紅血跡。
以及那幾乎要凝為實質的滔天殺氣,都在無聲地宣告著。
這是一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的修羅之軍。
正是赤甲軍。
而在他們的前方,黑壓壓的一片,是望不到儘頭的騎兵。
那些騎兵,穿著簡陋的皮毛,揮舞著各式各樣的彎刀,麵目猙獰,嘶吼連連。
有人認出了他們的裝束。
“是匈奴!”
“天哪,這麼多的匈奴騎兵!”
“這地方……是匈奴的族地?”
“這支赤甲軍,竟然孤軍深入到了匈奴的腹地?”
這個發現,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瘋子。
這絕對是一群瘋子。
就在眾人為赤甲軍的處境感到心驚膽戰之時,畫麵中的赤甲軍,動了。
他們那原本密不透風的軍陣,緩緩向兩側分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踏。”
“踏。”
“踏。”
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仿佛踩在了每一個人的心跳上。
一道身影,從軍陣之後,緩緩走出。
他同樣身著一身赤紅戰甲,隻是樣式更為精致繁複。
他的臉上沒有佩戴麵罩,露出一張年輕而堅毅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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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眉入鬢,鼻梁高挺。
一雙漆黑的眸子,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其中蘊含的肅殺之氣。
甚至比他身後的整支軍隊還要濃烈。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便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油然而生。
當他出現的刹那,他身後的所有赤甲軍將士,都無聲地垂下了頭,單手撫胸。
那是一個充滿了無限恭敬與狂熱的姿態。
此人,正是贏鈞。
這一刻,整個王朝玄洲,鴉雀無聲。
所有之前還在質疑“鹹魚太子”的人,都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
這……
這特麼是鹹魚?
這分明是一頭潛伏在深淵中的絕世凶龍。
…………
大秦,鹹陽。
鹹陽宮,麒麟殿內。
嬴政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天穹的畫麵上。
當他看清那個從赤甲軍中走出的年輕人的麵容時。
“鈞兒?”
一聲充滿了震驚與不敢置信的驚呼,從這位千古一帝的口中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