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隻是眼神中,多了一絲玩味。
“劉徹?”
“朕聽說過他,一個有些魄力的年輕人罷了。”
“不過,這繡衣使者倒是有幾分意思。”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贏鈞身上。
“鈞兒,這次你怎麼看?”
贏鈞心裡咯噔一下。
又來?
老爹你這是點名點上癮了是吧?
能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地當個背景板啊!
他心中瘋狂吐槽,臉上卻不敢有絲毫表露,隻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回父皇,兒臣覺得……”
贏鈞頓了頓,腦子飛速運轉。
“這繡衣使者,確實厲害。”
“但他們的厲害,在於奇襲,在於暗殺。”
“說白了,就是一群見不得光的老鼠。”
“我大秦將士,堂堂正正,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
“他們這種手段,終究是上不了台麵的小道。”
“與我大秦的鐵鷹銳士相比,簡直就是螢火與皓月爭輝,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贏鈞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嬴政的表情。
看到自家老爹嘴角那抹滿意的弧度,他才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這次的馬屁也拍對了。
“嗯,有點道理。”
嬴政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也就在這時,天幕之上的畫麵,陡然一變。
原本的金字緩緩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夜色籠罩的廣袤草原。
冷風呼嘯,卷起地上的沙塵。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草腥味,還夾雜著牛羊的膻騷與篝火燃燒後留下的焦糊氣息。
一座座帳篷連綿不絕,如同草原上生長出的巨大蘑菇,在月光下投射出幢幢黑影。
這裡,是匈奴王庭千裡之外的一處核心營地。
駐紮著足足三十五萬匈奴大軍。
營地中,篝火還在燃燒,不時發出“劈啪”的聲響。
喝得醉醺醺的匈奴士兵三三兩兩地勾肩搭背,口中唱著不成調的歌曲。
負責巡邏的隊伍,也顯得有些懶散。
他們剛剛劫掠了一個小部落,收獲頗豐,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與放鬆之中。
沒有人注意到,在營地外圍的陰影裡,一道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然潛入。
他們身穿黑色的勁裝,完美地融入了夜色。
臉上戴著猙獰的惡鬼麵具,隻露出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睛。
他們手中,緊握著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刀。
刀身漆黑,卻在月光下反射出妖異的紅芒。
這,正是大漢的繡衣使者。
畫麵一轉,給到了一名正在營地邊緣解手的匈奴哨兵。
他打了個哈欠,正準備提上褲子。
突然,他感覺脖頸處傳來一陣冰涼。
他下意識地想低頭去看。
可他的腦袋,卻再也無法聽從他的指揮。
一道血線,從他的脖子上浮現。
他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身體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在他身後,一名繡衣使者緩緩現出身形,麵具下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他隨手將屍體拖入陰影,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一毫多餘的聲響。
類似的場景,在營地的各個角落同時上演。
一名巡邏隊長正對著手下訓話,嗬斥他們不要偷懶。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陰影中,探出了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
另一隻手,則用短刀乾脆利落地抹過他的喉嚨。
他身邊的幾名親衛,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在同一時間,被數名從天而降的黑影割斷了氣管。
噗嗤。
噗嗤。
那是利刃劃破皮肉的沉悶聲響。
一聲接著一聲。
彙聚成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上千名負責外圍巡邏與警戒的匈奴士兵。
就在這樣無聲無息的殺戮中,被一一清理乾淨。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得令人窒息。
沒有警報。
沒有呼喊。
甚至連一聲像樣的掙紮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