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光影的抉擇【3700字大章！求書架！求追讀！】
會客區的香薰機咕嘟冒泡，沈青荷選的雪鬆味混著窗外的雨氣，
在空氣裡攪出種潮濕的冷。
我盯著茶幾上那杯沒動過的伯爵茶，
茶包沉在杯底像隻淹死的蝴蝶，
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星際總部麵試時，
林梟也給我倒過同樣的茶，
當時他說"藝術是資本的侍女"，
現在想想真是狗屁。
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從走廊儘頭滲過來，
起初很輕，像指甲刮過玻璃，
越近越沉，嗒、嗒、嗒，敲得人太陽穴發緊。
光影出現在玄關時，我正對著玻璃倒影整理袖口，
她的黑色長裙在雨霧裡飄得像麵旗幟，
左腕那枚星際工牌的銀鏈晃得刺眼——
那玩意兒我在十幾個星際高管手腕上見過，
據說鑲著能監測心率的芯片，本質就是條電子狗鏈。
"沈總倒是比傳聞裡敢賭。"
她在對麵沙發坐下，裙擺掃過茶幾腿，
帶起的風讓香薰機的霧柱歪了歪。
月光從她身後的落地窗湧進來，
在她側臉切出道刀鋒似的陰影，
"林總說您把星隕當籌碼，我原以為是年輕人的莽撞，
現在看來......"
她頓了頓，塗著深紫口紅的嘴唇彎出冷笑，
"是天真。"
我沒接話，指尖在膝蓋上敲著《星隕》初代主題曲的節拍。
資料裡說她是星際美術部的活化石，
從《銀河帝國》到《星際霸權》，
那些冷冰冰的金屬質感和參數化光效全出自她手。
但上周玩家大會後台，我親眼看見她對著我們那張手繪海報發呆，
海報角落用油畫筆觸畫的流星，
她盯著看了足足三分鐘，
指甲把文件夾摳出五個月牙印。
"係統提示：
檢測到光影情緒波動異常，建議立即使用"靈感風暴"。"
機械音剛落，眼前突然炸開無數碎片——
她在淩晨三點的辦公室撕碎標準化設計稿，
碎紙機吞吐紙張的聲音像在哭；
她私人硬盤裡存著上千張被駁回的手稿，
主角全是背著畫板的女孩；
最紮眼的是段監控錄像，去年星際年度會上，
林梟當著全公司的麵把她的設計摔在地上，
說"你的筆觸太他媽有溫度了，不適合星際"。
我突然探身越過茶幾，在她抬手格擋前摘走了那枚工牌。
星際的銀色ogo硌得指頭發麻，
背麵刻著的員工編號末尾是0714，跟我哥的忌日同一天。
"你來這兒不是為了談條件。"
我的拇指擦過她腕間的紅痕，那是工牌長期勒出的印子，
"是想找個理由，把這破玩意兒扔了。"
手腕一揚，工牌在空中劃了道銀線，
"撲通"砸進魚缸。
金龍魚驚得甩尾，水花濺在她的黑裙上，洇出星星點點的濕痕。
她的瞳孔驟縮，右手在沙發墊上攥出褶皺，
我注意到她指甲縫裡嵌著點顏料，是那種很難買到的礦物紫，
跟我們海報上流星的顏色一模一樣。
"沈總這手挺江湖。"
她扯了扯袖口蓋住紅痕，聲音裡裹著冰碴，
"但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為了句漂亮話放棄七位數年薪？"
"因為你在《星際霸權》終極boss的虹膜裡畫了朵鈴蘭。"
我掏出手機點開截圖，那朵用像素點拚的小花藏在機械眼最深處，
隻有放大三十倍才能看見，
"星際的美術規範第17條明確禁止植物元素出現在戰鬥單位，
說"破壞硬核感"。"
她的指尖突然繃緊，指節泛白。
我起身走到全息投影台，按下啟動鍵的瞬間，
整麵牆突然亮起暮色。
星隕新做的虛擬角色從光裡走出來，粗布麻衣上沾著草屑，
手裡那團星火不是粒子特效，是用無數手繪筆觸堆出來的暖黃，
像真的能烤暖手指。
"這是"共生"係列的測試稿。"
我看著她不自覺前傾的肩膀，
"沒套用任何商業模板，光影過渡參考了莫奈的《乾草堆》，
皮膚質感用的是油畫刮刀技法......"
虛擬角色轉過臉的瞬間，光影突然屏住呼吸。
那雙眼瞳不是程序生成的貼圖，是夜鷹偷偷掃描的他奶奶的眼睛——
老人臨終前望著窗外的最後一眼，
瞳孔裡浮著層霧，像蒙著水汽的玻璃。
"渲染參數故意留了瑕疵。"
我暫停投影，會客區瞬間沉入半暗，
"那些不規整的噪點，是我們故意保留的手繪痕跡。
星際的ai審核係統會判定這是技術失誤，但玩家......"
"玩家會看懂的。"
她突然開口，聲音比剛才軟了些，
深紫口紅在唇上裂出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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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認出那是人類的溫度，不是算法的精確。"
香薰機的霧柱突然晃了晃，光影的手機在包裡震動起來，
屏幕亮的瞬間我瞥見鎖屏壁紙——
不是星際的標準化桌麵，是張泛黃的素描，
畫裡小女孩舉著蠟筆在牆上塗鴉，背景是星隕初代工作室的門牌。
"係統輕聲提示：
檢測到光影興趣值+80，建議展示核心優勢。"
虛擬麵板彈出她的瀏覽記錄，最近三個月，
她在藝術論壇搜索了237次"遊戲美術去商業化"，
收藏夾裡躺著我們所有玩家自製的同人插畫。
我關掉投影，月光重新漫過茶幾。
"這隻是半成品。"
我盯著她藏在袖口下的手腕，
"如果你加入，星隕的美術部歸你全權管，
不用看數據報表，不用理市場部的指手畫腳。
你想畫梵高式的星空就畫，想搞畢加索的立體主義也成，
哪怕你想讓boss長著達利的胡子......"
"沈丘縣。"
她突然笑了，笑聲裡的冰碴化了些，
"你知道星際給美術部裝了多少監控嗎？
連畫筆壓力感應都要上傳數據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