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老爺子的密信【上】
臨時總部的露台積著昨夜的雨水，踩上去能聽見“咯吱”的悶響。我扶著鏽跡斑斑的欄杆，指尖劃過係統剛提示的家族密信，信封表麵泛著的幽藍光芒映在眼底，像極了星隕初代服務器的待機燈。這玩意兒從下午就揣在我兜裡，金屬棱角硌得小腹生疼，像塊沒排出去的腎結石。
晚風裹著菜市場的魚腥氣撲過來，我摸出打火機想點根煙，卻被風嗆得連連咳嗽。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腦海炸響，帶著罕見的急促：“檢測到宿主開啟家族密信，建議立即隱蔽。”虛擬麵板上跳出周圍環境掃描圖，三個紅點正在街角的監控探頭附近閃爍——又是林梟派來的尾巴。
“操。”我迅速將密信塞進西裝內袋，羊毛布料下的金屬涼意貼著心口。轉身時戰術靴在積水裡打滑，差點從露台上摔下去。欄杆搖晃的幅度讓人心驚，這破地方連防盜窗都是用捆紮帶固定的，真遇著突襲，怕是連五分鐘都撐不住。
會議室的燈光像塊燒紅的烙鐵，從門縫裡擠出來，在走廊地麵上投下道扭曲的光帶。夜鷹趴在長桌上，機械臂懸在玩家行為數據報表上方，指尖的藍光把“血色黎明”病毒的傳播路徑照得透亮。他嘴裡嚼著沒加糖的速溶咖啡，粉末順著嘴角往下掉，活像個剛吸完白粉的癮君子。
“這些感染‘血色黎明’病毒的玩家，登錄ip都指向赫爾實驗室。”他突然把報表拍在桌上，咖啡漬在“精神異常”幾個字上暈開，“難道星際集團真在拿玩家做實驗？跟《釜山行》似的，把活人改造成怪物？”
我繞過長桌，椅子腿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聲響。報表上的玩家id後麵標著奇怪的符號，“失眠”“幻聽”“暴力傾向”——這些症狀和三年前星隕“數據清洗”事件中失蹤的測試員一模一樣。林梟這老東西，果然把父親的技術用到了歪門邪道上。
“先放放，有更緊急的事。”我扯過把椅子坐下，金屬椅麵的涼意透過作戰褲滲進來，“赫爾實驗室的事跑不了，但現在有顆炸彈要爆。”
技術區的服務器發出哮喘般的嘶鳴，沈青荷跪在一台老式機櫃前，改錐在布滿灰塵的接口處叮當作響。她的白襯衫沾著機油，原本一絲不苟的馬尾辮散了一半，幾縷頭發粘在汗津津的額頭上，倒比平時那副乖乖女模樣多了幾分野氣。
“沈總。”她頭也沒抬，改錐猛地擰下顆螺絲，“赫爾實驗室的防火牆太堅固了，用了軍方的動態加密技術。”顯示器上的防禦係統模擬圖紅得像團火，“我需要更多時間才能滲透進去——至少還得兩天。”
我從西裝內袋掏出密信，金屬邊緣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這玩意兒比我想象的沉，拿在手裡像塊壓縮餅乾，不知道裡麵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沈青荷看到信封的瞬間，改錐“當啷”掉在地上，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青荷，幫我看一下這個。”我把密信推過去，桌麵的劃痕被幽藍光芒照亮，像條蠕動的蛇。
她的指尖剛碰到信封表麵，就被道無形的屏障彈開，靜電在空氣裡劈啪作響。沈青荷猛地縮回手，指腹上留下道淡紅色的印記，像被烙鐵燙過：“這信上有能量護盾，不是普通加密。”她從抽屜裡翻出頻譜分析儀，探頭剛靠近信封就開始瘋狂報警，“頻率和星隕初代服務器的核心一致，是老爺子的私人加密方式。”
係統提示：“宿主可使用‘靈感風暴’技能解鎖。”虛擬麵板上的技能圖標在閃爍，旁邊跳出行小字——“副作用：30分鐘內認知混亂”。上次用這招破解父親的加密日誌，我把可樂當成汽油加進了發電機，差點把臨時總部炸上天。
“讓開。”我撥開沈青荷的頻譜分析儀，掌心的冷汗在信封表麵暈開。閉上眼睛的瞬間，無數代碼在腦海裡炸開，像把被打翻的樂高積木。父親的筆記本、赫爾實驗室的門禁卡、二叔辦公室的監控錄像……碎片在眼前旋轉、重組，最終定格成串扭曲的符號。
“就是這個。”我猛地睜開眼，手指在信封表麵輕輕一劃。幽藍光芒突然暴漲，接著像被紮破的氣球般迅速癟下去，露出裡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的父親穿著白大褂，笑得比陽光還燦爛，胳膊搭在老爺子肩上——這場景我隻在全家福裡見過，但背景卻不是沈家老宅的花園，而是赫爾實驗室那棟標誌性的玻璃樓。兩人身後的橫幅寫著“意識上傳技術突破”，日期赫然是十年前，比星隕立項還早三年。
“這不可能。”沈青荷搶過照片，手指在玻璃樓的倒影處摩挲，“我爸說過，老爺子當年極力反對意識上傳技術，罵那是‘褻瀆靈魂的巫術’。”她突然指著照片角落的咖啡機，“這台德龍3000是我爸送的，他說隻放在星隕研發部——怎麼會出現在赫爾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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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到照片背麵，一行鋼筆字透過幽藍光芒滲出來，墨水的顏色深得像血：“真相藏於星隕舊址第7層服務器，啟動‘時間回溯’可得線索。”字跡是老爺子的沒錯，但筆鋒比平時淩厲得多，像是在極度憤怒時寫的。
鬼手突然撞開技術區的防火門，機械義眼的紅光比警報燈還亮。他懷裡抱著台冒煙的終端機，線路裸露在外，活像隻被扒了皮的蟑螂。這小子的戰術背心破了個洞，露出裡麵貼著的創可貼，上麵印著的星隕ogo被血浸透了一半。
“不好了！”他把終端機砸在桌上，屏幕裡的律師函紅得刺眼，“星際集團剛剛發來律師函，威脅我們立即停止對他們的輿論攻擊。”機械臂彈出激光刀，在“賠償十億”幾個字上劃得粉碎，“否則將采取法律手段，凍結我們所有賬戶！”
我抓起照片丟過去，鬼手的機械義眼瞬間切換成掃描儀，紅光在玻璃樓的磚縫間遊走。他突然吹了聲口哨，激光刀在照片邊緣劃出道弧線：“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他怎麼會讓這些東西落在你手裡？”
“他不是讓，是逼。”我盯著終端機上的律師函，林梟的簽名旁邊蓋著沈氏集團的公章——二叔這狗東西，果然把家族產業也拖下了水。“老爺子這是在逼我做出選擇：要麼保家族，要麼保星隕。”
沈青荷突然把改錐拍在桌上：“不能讓他們惡人先告狀！”她調出星際集團的黑料文檔，“我們手裡有赫爾實驗室的人體實驗證據，還有林梟挪用公款的賬目——足夠讓他進去唱《鐵窗淚》！”
夜鷹的機械臂在虛擬鍵盤上劈啪作響，玩家論壇的後台數據瘋狂滾動：“我剛查了，星際集團的水軍已經就位，準備在明天早上六點帶節奏。”他突然冷笑一聲，“想玩輿論戰？老子當年在貼吧混的時候，他們還在穿開襠褲呢！”
我抓起筆在便簽上劃拉：“青荷，你繼續滲透赫爾實驗室，重點查十年前的實驗記錄。”筆尖戳穿紙張，在“父親”兩個字上留下個洞，“夜鷹，去論壇發帖，標題就叫《沈家老爺子的雙麵人生》，把這張照片放上去——記得打碼，給老家夥留點麵子。”
鬼手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機械義眼的紅光掃過技術區的每個角落：“我有個更好的主意。”他調出星隕的直播後台，“讓競技場的主播帶節奏，就說有內部消息，星際集團在遊戲裡植入病毒控製玩家。”機械臂彈出個u盤，“這裡有現成的劇本，保證比《甄嬛傳》還精彩。”
係統輕聲提示：“宿主操作正確，輿論戰成功率+30。”虛擬麵板上的勝率曲線像坐火箭似的往上躥，“檢測到玩家憤怒值飆升，‘抵製星際’話題搜索量突破500萬。”
夜鷹已經在編輯帖子，標題後麵加了串爆炸符號：“要不要買個熱搜？我認識個黃牛，能把星際集團滾出遊戲圈刷到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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