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夜鷹的犧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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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機房的冷氣像冰碴子往骨頭縫裡鑽。夜鷹蹲在量子糾纏發射器前，機械臂的紅光在布滿灰塵的設備上跳動，汗珠子順著他的下頜線往下掉，砸在滿是油汙的地板上，洇出一個個深色的圓點。這台從黑市淘來的破玩意兒，線路裸露得像條被扒了皮的蛇，兼容度隻有47——係統誠不欺我，這破銅爛鐵能開機都算奇跡。
“係統提示：檢測到設備兼容性僅47，建議謹慎使用。”虛擬麵板在眼前閃著刺目的紅光，“強行啟動可能導致量子隧穿效應失控，引發局部空間坍縮。”
“局部空間坍縮？嚇唬誰呢。”夜鷹嗤笑一聲，用袖子擦了把臉，機械指節在設備外殼上敲得砰砰響，“老子當年在敘利亞拆炮彈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他擰下最後一顆螺絲，線路接口處冒出一串電火花，嚇得他猛地縮回手，“操，還挺烈。”
這台發射器本該是備用方案，用來在赫爾實驗室的信號屏蔽區建立臨時通訊。但剛才鬼手傳來消息，星際集團的網絡攻擊強度突然翻倍，主服務器的防禦盾快撐不住了——現在這破玩意兒成了救命稻草，就算是塊炸藥，也得點燃了扔出去。
機房的金屬門突然發出刺耳的扭曲聲，接著“哐當”一聲被踹開。夜鷹條件反射地抄起旁邊的扳手，機械臂瞬間切換成防禦模式，紅光在黑暗中亮得像頭被激怒的野獸。
二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金絲眼鏡後的眼睛閃著算計的光。他身後跟著八個安保人員，統一穿著黑色西裝，耳麥裡傳來的電流聲在安靜的機房裡格外清晰——這陣仗，是來興師問罪，還是來殺人滅口？
“夜鷹，你這是在乾什麼？”二叔慢悠悠地走進來，鱷魚皮鞋踩在碎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偷偷摸摸的，難道又想搞什麼破壞？”他的目光落在量子糾纏發射器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星隕是窮得揭不開鍋了？這種淘汰十年的垃圾也當寶貝。”
夜鷹把扳手攥得咯吱響，機械臂的液壓管發出輕微的嗡鳴：“沈總讓我們升級設備，關你屁事。”他往前踏了一步，陰影把二叔籠罩在下麵，“這裡是星隕的地盤，輪不到你撒野。”
“星隕的地盤？”二叔突然笑了，聲音尖得像指甲劃過玻璃，“整個沈氏集團都是沈家的，星隕算什麼東西？”他突然揮了揮手，八個安保人員像訓練有素的狼，瞬間撲了上來。
夜鷹的機械臂橫掃出去，兩個安保人員被砸得撞在機櫃上，慘叫著滑落在地。但剩下的人很快圍了上來，特製的束縛帶纏上他的胳膊——這玩意兒能阻斷機械義體的能源供應，是專門對付改造人的。
“操！”夜鷹的機械臂突然失去動力，重重垂了下來。他被按在冰冷的地板上，臉頰貼著滿是油汙的地麵，嘗到了鐵鏽和機油混合的怪味。安保人員的膝蓋頂在他的後背上，骨頭像是要碎了。
係統暴躁提示：“檢測到宿主團隊成員夜鷹遭遇攻擊，建議立即支援。”虛擬麵板上的團隊成員狀態圖裡，夜鷹的頭像正在瘋狂閃爍，“該成員生命體征出現異常，可能遭受暴力對待。”
我和沈青荷趕到的時候，正看到夜鷹被兩個安保人員架著，嘴角淌著血。他的機械臂被拆了下來，扔在地上像塊廢鐵——這群雜碎，下手真夠狠的。
“二叔，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地下機房的監控早就被鬼手做了手腳，二叔敢在這裡動手，顯然是有恃無恐。
二叔從口袋裡掏出一份燙金的授權書，慢悠悠地展開：“夜鷹涉嫌竊取公司機密，我現在代表沈家，將他暫時拘禁。”他把授權書遞到我麵前，上麵的公章紅得像血，“你看清楚了，這是老爺子親筆簽的字。”
沈青荷突然冷笑一聲，手指在終端上飛快地點了幾下：“這份授權書的字體間距不對，墨跡濃度也有問題。”她把終端屏幕轉向我們，偽造痕跡分析圖清晰地顯示出篡改的痕跡，“用的是三年前的空白授權書掃描件，ps水平還不如我家隔壁的小學生。”
二叔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金絲眼鏡後的眼睛閃過一絲狠厲：“看來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他突然從一個安保人員手裡抽出一把微型神經槍，槍口抵住夜鷹的太陽穴，“沈丘縣，放不放人，你自己選。”
那把槍我認得，是星際集團最新研發的“噬魂者”，能直接破壞神經係統，中槍的人會變成植物人，比死還難受。二叔為了除掉夜鷹，連這種陰招都用上了。
係統提示：“宿主處於極度危險中，建議立即啟動‘時間回溯’技能。”虛擬麵板上的技能圖標閃得像顆即將爆炸的炸彈，“冷卻時間剩餘18小時，強製啟動將導致嚴重生理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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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動！”我吼出指令的瞬間，後頸的神經接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周圍的景象突然變慢，安保人員的動作像被按下了慢放鍵，二叔扣動扳機的手指在我眼前緩緩移動——時間回溯，這是我最後的底牌。
我撲過去的時候，感覺自己像在水裡遊泳，每一步都無比艱難。機械義眼的餘光看到沈青荷抓起消防斧，朝著最近的安保人員砍過去，斧刃劈開空氣的聲音在慢放狀態下格外清晰。
“噗嗤。”
神經槍的子彈擦過我的後頸，帶出一串血珠。劇痛像電流一樣傳遍全身，我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但懷裡的夜鷹還是安全的，他驚愕地看著我，眼睛瞪得像銅鈴。
係統提示：“宿主生命值30，夜鷹成功獲救。”虛擬麵板上的生命值條變成了刺眼的黃色，“神經毒素正在擴散，建議立即注射抗毒血清。”
二叔愣住了，手裡的神經槍冒著一縷青煙。他顯然沒料到我會用身體擋子彈——在他眼裡，我永遠是那個可以隨意拿捏的侄子，永遠成不了氣候。
“操你媽的！”夜鷹突然爆發，掙脫還沒反應過來的安保人員，一把搶過地上的神經槍，對準二叔的胸口。他的機械臂不知什麼時候重新接好了，紅光在槍口上跳動，“動我可以，動沈總，你找死！”
係統輕聲提示：“宿主反擊成功，團隊士氣+50。”虛擬麵板上的團隊凝聚力曲線直線上升，“檢測到安保人員出現動搖，建議乘勝追擊。”
我捂著流血的後頸，緩緩站起身。神經毒素正在侵蝕我的感官，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但二叔那張鐵青的臉卻看得格外清楚。這老狐狸，終於露出了獠牙。
“二叔，你這是在逼我魚死網破。”我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每說一個字都牽扯著傷口的疼痛，“星隕和沈家，你選一個。”
二叔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他盯著夜鷹手裡的神經槍，又看了看我流血的後頸，最終咬了咬牙：“我們走。”他轉身拂袖而去，金絲眼鏡歪在一邊，“沈丘縣，你給我等著。”
安保人員如蒙大赦，迅速跟了出去。機房的金屬門被重新關上，但扭曲的門框提醒著我們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幻覺。
夜鷹扔掉神經槍，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我。他的手在抖，比中槍的是他自己還緊張：“沈總，您怎麼樣？”他從急救包裡翻出止血噴霧，往我的傷口上噴，力道大得像在撒農藥，“我這就送您去醫院！”
“沒事。”我推開他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止痛芯片，撕開包裝貼在後頸的傷口上。冰涼的藥液滲透皮膚，疼痛緩解了不少，但頭暈的感覺更強烈了，“老鬼那邊有抗毒血清，先處理完這邊的事再說。”
夜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心全是汗，機械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沈總，您為了救我，不惜……”他的聲音哽咽了，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漢，此刻眼圈紅得像兔子，“我夜鷹這條命，以後就是您的。上刀山，下火海，皺一下眉頭不是男人！”ax，團隊凝聚力+30。”虛擬麵板上的夜鷹頭像旁邊多了個金色的盾牌圖標，“該成員已解鎖‘舍身’技能，可在危急時刻為宿主承受致命傷害。”
沈青荷突然咳嗽了一聲，她正在檢查被摔壞的量子糾纏發射器，臉上沾著機油：“雖然很不想打擾你們煽情，但我們有麻煩了。”她指著屏幕上的警報，“星際集團的網絡攻擊還在繼續，主服務器的防禦盾隻剩15了。”
夜鷹抹了把臉，重新變回那個靠譜的技術專家：“把備用線路接過來，這破發射器雖然兼容性差，但量子隧穿的頻率剛好能避開他們的防火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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