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虛實戰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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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會現場的空調冷氣開得像冰窖，可我後背的冷汗還是把襯衫洇出了深色的印子。全息投影設備的連接線在地上纏成一團亂麻，像條剛被打死的蛇，接口處閃爍的綠光映在我眼底，晃得人頭暈——這是星隕的背水一戰，要是搞砸了，彆說救小宇，我們連第二天的盒飯都未必吃得上。
“這技術要是再出岔子，咱們可真要涼透。”我踹了踹投影設備的底座，金屬外殼發出空洞的回響。上周從赫爾實驗室搶回來的量子芯片就嵌在裡麵，這玩意兒能讓虛擬角色的動作延遲降到0.1秒，是《傳奇：起源》的核心賣點，也是我們向玩家證明“虛實聯動”不是噱頭的唯一機會。
夜鷹戴著頂黑色禮帽，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半張臉。他正和穿旗袍的禮儀小姐確認入場流程，機械臂在平板上劃來劃去，動作卻比平時慢了半拍——這家夥的機械臂還沒完全修好，上次在赫爾實驗室為了掩護我們撤退，硬生生扛了一發電磁炮，液壓管到現在還在滲油。
“放心吧。”他頭也不抬地回了句，指尖在安保人員的胸牌上敲了敲，“這次我連備用網絡都準備好了，用的是暗網的加密通道，就算是星際集團的技術總監親自來，也得扒層皮才能攻破。”話雖這麼說，他藏在禮帽下的耳朵卻紅了——上次量子糾纏發射器差點炸了的陰影，看來還沒散去。
後台入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沈青荷像陣旋風似的衝進來，白大褂的下擺掃過地上的電線，差點把投影儀的電源踢掉。她手裡的平板屏幕紅得像團火，防禦係統的警報聲尖銳得能刺破耳膜。
“不好了！”她的聲音都在抖，平板差點脫手掉在地上，“服務器剛剛被量子病毒精準打擊，係統防禦機製僅剩30能量！”她調出病毒分析圖，綠色的代碼流裡混著道猩紅的軌跡，“這是‘噬星者’變種，比上次攻擊赫爾實驗室的病毒強十倍，專門啃食量子芯片的核心數據！”
我的心猛地沉到了穀底，手指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那裡彆著把改裝過的電磁脈衝槍，是鬼手特意為發布會準備的“驚喜”。星際集團選在這時候動手，顯然是想讓我們當眾出醜，讓星隕徹底淪為業界笑柄。
“是星際集團動手了？”我盯著平板上的病毒軌跡，那道猩紅的曲線像條毒蛇，正朝著《傳奇：起源》的核心代碼遊去，“林梟這老東西，還真是陰魂不散。”
沈青荷還沒來得及回答，係統突然在腦海裡炸響，提示音暴躁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檢測到會場網絡有未知後門，建議立即切斷主電源！”虛擬麵板上跳出個紅色的倒計時，“後門與量子病毒形成共振，3分鐘後將導致全息設備過載爆炸！”
“操！”我一把拽掉連接投影儀的數據線，火花在接口處劈啪作響，“青荷，啟動應急服務器；鬼手，編寫防禦代碼；夜鷹，排查現場設備！”
團隊成員像上了發條的機器，瞬間動了起來。沈青荷的手指在筆記本鍵盤上翻飛，指甲上的黑色指甲油蹭掉了一半；鬼手從背包裡掏出個改裝過的遊戲手柄，這玩意兒能通過神經連接直接編寫代碼，速度比鍵盤快三倍；夜鷹一把扯掉禮帽，機械臂彈出掃描探頭，紅光在會場的音響設備上掃來掃去——這家夥連備用方案都想好了，知道星際集團肯定會在硬件上動手腳。
可就在我們忙得腳不沾地時，會場的燈光突然開始瘋狂閃爍，像恐怖片裡的場景。主席台上的大屏幕“滋啦”一聲變成雪花狀，接著猛地彈出一行血色大字：“星際集團的禮物，祝你們發布會失敗。”落款是個獰笑的骷髏頭，眼窩處跳動著兩個字母——x，林梟的縮寫。
台下頓時響起一陣騷動，相機的閃光燈像暴雨般砸過來，記者們的議論聲隔著厚厚的隔音門都能聽見。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們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星隕從誕生那天起就不被看好，這次發布會要是搞砸了，明天的頭條標題都能猜到：《昔日巨頭隕落，星隕發布會變大型翻車現場》。
“沈總！”沈青荷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的筆記本屏幕突然黑了下去，“應急服務器被攻破了！他們用的是我們的底層協議，像是……像是有內鬼！”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後頸的舊傷隱隱作痛。係統提示防禦機製僅剩15，量子芯片的溫度正在飆升，再不想辦法，彆說發布會，整個會場都得炸上天。
“啟動‘靈感風暴’。”我咬著牙下令，眼前瞬間炸開無數代碼碎片。父親的筆記、赫爾實驗室的服務器日誌、星隕初代的架構圖……這些碎片在腦海裡旋轉、碰撞，最終拚成一個瘋狂的方案。
我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上麵的咖啡杯都跳了起來：“用備用網絡啟動全息投影，把發布會場景直接切換到虛擬服務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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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鷹的機械臂頓了一下，掃描探頭差點戳到音響：“你瘋了？虛擬服務器的帶寬根本撐不住這麼多人同時接入！”他調出網絡參數，紅色的警告符號占滿了屏幕，“會造成數據擁堵，玩家看到的可能就是一堆會動的馬賽克！”
“總比炸了強！”我抓起台備用投影儀，往虛擬服務器的接口上懟，“告訴技術團隊，把所有特效都關了，隻保留基礎模型——我們要的不是花裡胡哨的演示，是讓玩家看到我們還沒死！”
沈青荷突然擦乾眼淚，手指在鍵盤上敲得更快了：“我來搭建臨時環境！把玩家論壇的服務器騰出來，那裡的帶寬足夠！”她的屏幕重新亮起，綠色的代碼流像瀑布般傾瀉而下，“光影，把遊戲開場動畫改成實時渲染，用最低畫質！”
通訊器裡傳來光影帶著哭腔的回應：“收到！保證完成！”這姑娘現在應該在美術區，手裡肯定還攥著那支磨得發亮的觸控筆——就算是最低畫質，她也不會讓自己的作品丟人的。
夜鷹已經衝出去聯係現場技術團隊了，機械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像急促的鼓點。我望著主席台上那行刺眼的血色大字，突然抓起電磁脈衝槍，對著屏幕扣動扳機。
“滋啦——”
雪花狀的屏幕瞬間黑了下去，台下的騷動聲更大了。記者們開始拍門，保安的對講機裡傳來焦急的呼喊。但我知道，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在星際集團反應過來之前，把戰場從現實轉移到虛擬，用我們最擅長的方式，跟他們乾一場。
“沈總！虛擬服務器搭建好了！”沈青荷的聲音帶著喘息，她的筆記本上跳出個綠色的連接成功圖標，“但帶寬還是不夠，畫麵可能會卡頓！”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後台的門。閃光燈瞬間把我淹沒，記者們的問題像冰雹般砸過來：
“沈總，發布會是不是要取消了？”
“星隕是不是資金鏈斷裂了？”
“有傳言說《傳奇：起源》就是個騙局，您怎麼看？”
我沒理會這些問題，徑直走上主席台。腳下的地毯有點滑，是上次測試全息投影時灑的可樂，還沒來得及清理——星隕就是這樣，永遠在狼狽中前行，卻從未停下腳步。
“各位，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我抓起話筒，金屬網罩上還沾著點咖啡漬，“我們星隕從未想過走尋常路，這次的技術問題也是我們成長路上的一道坎。”我指了指身後漆黑的大屏幕，“但請相信，我們的遊戲值得你們的期待！”
係統冰冷提示：“檢測到宿主壓力值超標，解鎖隱藏技能‘緊急修複’，可臨時提升設備性能30，但會加速壽命損耗。”虛擬麵板上的壽命進度條又短了一截，這次直接跳過了半年——這破係統，是真把我當耗材用了。
“啟動。”我在心裡默念，後頸的神經接口傳來一陣灼熱的疼痛。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清晰，連台下第三排那個記者偷偷啃包子的動作都看得一清二楚——這就是“緊急修複”的副作用，感官敏銳得像開了掛，代價是事後三天都會處於半失明狀態。
全息投影設備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嗡鳴，漆黑的大屏幕上亮起一道微光。接著，《傳奇：起源》的開場畫麵緩緩浮現——沒有華麗的特效，沒有震撼的音效，隻有一個簡單的角色在虛擬世界裡行走，動作流暢得像真人。
台下的閃光燈突然停了，記者們的議論聲也小了下去。我知道他們在驚訝什麼——在被量子病毒攻擊的情況下，能做到這種流暢度，本身就是個奇跡。
“這就是我們的虛實聯動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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