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家族董事會【上】
星隕臨時總部的會議室連空調風都透著壓抑。紅木會議桌被晨光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紋路，上麵擺著的家族徽章蒙著層薄灰，像塊被遺忘的舊勳章。我坐在父親生前常坐的位置，後頸的神經接口時不時傳來刺痛，皮膚下的藍色紋路像條不安分的蛇，在襯衫領口下若隱若現——“靈感風暴”的反噬還沒徹底消退，剛才來的路上，係統提示“神經穩定性僅63”，隨時可能再次失控。
“咳。”大爺爺拄著龍頭拐杖重重敲擊地麵，他的老花鏡滑到鼻尖，渾濁的眼睛掃過全場，“今天叫大家來，是要說說星隕的事。星際集團的法律函都寄到老宅了，外麵還傳咱們沈家包庇‘技術竊賊’——你們誰給個說法？”
他的話音剛落，二叔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騰”地站起來。手裡的青瓷茶杯“啪”地砸在會議桌上，滾燙的碧螺春濺得滿桌都是，有幾滴甚至濺到了三姑婆的真絲旗袍上，她尖叫著往後躲，翡翠鐲子在手腕上撞出清脆的響。
“丘縣，你看看這亂成什麼樣子了！”二叔的金絲眼鏡歪在臉上，頭發因為激動豎起來幾縷，活像《狂飆》裡急眼的高啟強，“星際的指控、玩家的恐慌，還有你團隊裡不斷出現的安全事故！上次神塔基地爆炸，這次服務器被攻擊——你拿家族的錢當大風刮來的？拿沈家的聲譽當兒戲？”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星隕項目報告，狠狠摔在我麵前，紙張散落一地，最上麵那張“玩家數據恢複進度表”被茶水泡得發皺，小宇的id“星空下的小宇”在濕痕裡模糊成一團墨漬。“看看這個！數據恢複率才78！多少玩家在論壇罵咱們？多少合作方要撤資？你倒是說啊！”
會議室裡的老董事們開始竊竊私語。二房的堂兄沈明哲偷偷給二叔使眼色，他剛從星際集團子公司跳槽回來，領帶夾上還彆著星際的銀色梟鳥標誌，此刻卻假惺惺地勸和：“二叔彆激動，沈總也不是故意的……隻是這星隕確實風險太大，不如聽星際的，把核心代碼交出去，還能換個合作機會。”
“交出去？”我突然冷笑，後頸的刺痛讓我眼前發黑，但手指還是穩穩地摸向西裝內袋——那裡藏著夜鷹從星際核心實驗室偷來的加密芯片，外殼上還沾著點星塵素的熒光藍粉末，“把代碼交出去，讓林梟用‘意識方舟’把玩家都變成傀儡？讓他用‘幻夢編織者’芯片操控更多人的意識？”
我掏出芯片，往會議桌上一摔。金屬芯片觸到桌麵的瞬間，突然展開全息投影，淡藍色的光霧在會議室中央凝聚，先是星際集團的內部交易記錄——每筆轉賬都標注著“意識囚籠采購款”“玩家數據買斷費”，最醒目的一筆500萬星幣，收款賬戶的後綴赫然是“sy09”，正是父親當年的實驗代號。
“各位長輩請看。”我指著投影裡的流水單，藍色紋路在手腕上隱隱發光，“這是林梟用玩家數據和黑市交易的記錄，每筆錢都流向了影子組織的空殼公司。而這家公司的實際控製人……”我調出工商注冊信息，屏幕上跳出個熟悉的名字——“沈振南二叔的本名）”。
二叔的臉“唰”地變得慘白，他衝過來想關掉投影，卻被夜鷹的機械臂攔住。夜鷹不知何時站在了會議室門口，機械臂的紅光掃過二叔的臉，像在掃描一件劣質商品：“二叔彆急啊，還有更精彩的呢。”他往芯片裡插了個u盤，投影突然切換成段監控錄像——赫爾實驗室的測試間裡，二叔正給林梟遞文件，文件封麵上寫著“星隕服務器防禦漏洞報告”。
“這是三個月前的錄像。”夜鷹的機械臂在投影上劃了個圈，“您當時說要‘幫星隕完善防禦’，結果轉頭就把漏洞賣給了林梟。上周星際的‘量子幽靈’攻擊，用的就是您提供的漏洞數據——要不是玩家自發組建‘數據守護隊’，星隕的玩家數據庫早就被刪光了。”
會議室裡的空氣瞬間凝固。大爺爺的拐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指著二叔，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三姑婆悄悄把沾了茶水的旗袍往椅子後麵藏，眼神躲閃著不敢看投影；其他董事要麼低頭假裝研究指甲，要麼用咳嗽掩飾尷尬——誰都知道二叔貪，但沒人想到他敢勾結外敵，拿家族基業換錢。
二叔突然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抓著頭發，金絲眼鏡滑到地上摔碎了鏡片。他嘴裡喃喃著“不是我”“是林梟逼我的”，但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在全息投影的嗡鳴裡幾乎聽不見。我注意到他的袖口沾著點白色粉末——不是之前的星塵素，更像是某種鎮定劑的殘留物，看來他最近也沒少被林梟拿捏。
“夠了。”老爺子突然從屏風後走出來，手裡的紫砂茶壺在桌麵磕出輕響。他沒看二叔，也沒看我，隻是盯著投影裡父親的實驗代號“sy09”，眼神複雜得像蒙了層霧，“丘縣，這次暫且信你一次。但記住，家族的耐心是有限的——要是下次再出岔子，彆說星隕，連你爺爺我，都保不住你。”
他這句話說得輕飄飄，卻像塊石頭砸在我心上。我知道，這不是支持，是緩兵之計。老爺子心裡清楚二叔的勾當，卻礙於家族顏麵不願徹底撕破臉，隻能把壓力都推到我身上——既要我守住星隕，又要我“顧全大局”，不能讓沈家的醜聞曝光。
“我知道了。”我彎腰撿起地上的項目報告，小宇的id已經被茶水泡得看不清，隻能隱約看到“星空”兩個字，“我會處理好星際的事，也會給家族一個交代。”
會議散場時，二叔被兩個家族安保人員架著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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