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證明了一點:他的仙家手段,在這個靈氣匱乏、規則迥異的凡間,並非完全無效!隻是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和更精細的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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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重新燃起。
他靠著櫃子休息了片刻,恢複著施展這微末小術帶來的消耗。然後,他深吸一口氣,邁開了腳步。
一步,兩步……
雖然依舊踉蹌,雙腿發軟,但他終於能夠勉強行走了。他扶著冰冷的金屬櫃,一步步艱難地挪向停屍房的大門。
門是從外麵鎖上的。他嘗試著推了推,紋絲不動。
怎麼辦?強行破門?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門旁的一個不起眼的按鈕上。記憶碎片告訴他,這似乎是呼叫鈴?按下之後,外麵值班的人可能會過來查看。
風險很大。但如果一直困在這裡,風險更大。
他咬了咬牙,伸出手指,用力按下了那個按鈕。
然後,他迅速後退幾步,背靠著牆壁,努力讓自己站得筆直一些,同時深吸氣,試圖讓蒼白的臉色看起來稍微“正常”一點。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每一秒都敲擊在他的心弦上。
終於,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以及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哢噠。
門開了。
還是那個穿著白罩袍、戴著口罩的管理員,臉上帶著被打擾清夢的不耐煩:“又怎麼了?大半夜的……”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目光落在站在牆邊的丹陽子身上。
管理員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嘴巴微張,足以塞進一個雞蛋。手裡的鑰匙串“嘩啦”一聲掉在地上,都渾然不覺。
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少年,穿著一身簡陋的白色衣物在他眼中或許是病號服),站在那裡。臉色雖然異常蒼白,但皮膚細膩得仿佛毫無瑕疵,五官輪廓精致得不像真人,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明亮,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奇異魅力。
少年身姿挺拔地靠著牆,雖然看起來有些虛弱,但周身卻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乾淨、清爽的氣息,與這個充滿死亡和消毒水味道的環境格格不入!
這……這是哪個櫃子裡跑出來的?!不對!這明明是個大活人!而且……長得也太好看了吧?!醫院裡什麼時候住了這麼一號人物?他怎麼從來沒印象?
管理員徹底懵了,大腦宕機,一時之間完全無法處理眼前這超乎想象的景象。
丹陽子心中緊張到了極點,表麵卻強作鎮定,甚至努力模仿著記憶中林楓那略帶怯懦的語氣,聲音沙啞地開口:
“那個……我,我好像走錯地方了……請問,怎麼出去?”
他的聲音因為虛弱而低沉,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迷茫和歉意。
管理員這才猛地回過神,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怎麼進來的?這裡是停、停屍房啊!”
“我……我也不知道,”丹陽子適時地露出更加困惑和一絲害怕的表情,“我醒來就在附近了,迷迷糊糊就走到了這裡……對不起,嚇到你了。”
他的表情、語氣,再加上那副極具欺騙性的、蒼白卻俊美無比的容貌,瞬間讓管理員心中的驚疑消散了大半,轉而升起一種“這可憐孩子肯定是病糊塗了走錯路”的同情。
“哎喲,肯定是哪間病房的病人吧?看你這樣子病得不輕,怎麼亂跑呢!嚇死我了!”管理員拍著胸口,長舒一口氣,彎腰撿起鑰匙,“走走走,我帶你出去,趕緊回你病房去!你這臉色白的,得叫醫生再看看!”
他絲毫沒有將眼前這個乾淨、俊美得過分的少年,與那幾個小時前送進來的、胸口塌陷、滿臉血汙的冰冷屍體聯係起來。
管理員熱心地走上前,甚至想攙扶一下看起來搖搖欲墜的丹陽子。
丹陽子微微側身,避開了他的接觸,低聲道:“謝謝,我自己可以。”
他強撐著身體,跟著管理員,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了那間冰冷沉寂的停屍房。
身後,沉重的金屬大門緩緩關上,將那段死亡初醒的經曆,暫時鎖在了身後。
走廊裡明亮許多的燈光照在他身上,那件粗糙的白色裹屍布,此刻看起來竟真的像是一套特殊的病號服。而他蒼白的臉色和略顯虛弱的步伐,也完美地契合了一個重病患者的形象。
隻有他自己知道,在那看似虛弱的身軀之下,是一個剛剛從死亡邊緣掙紮歸來、正在努力適應這個陌生世界的仙魂。
清潔術祛除了汙穢,而仙魂潛移默化的改造,正讓這具凡軀,由內而外,煥發出一種迥異於常人的、初現端倪的非凡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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