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坤的話語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招攬意味,仿佛給予客卿長老之位是天大的恩賜。他身後的郝老以及其他護衛,目光也緊緊鎖定丹陽子,帶著審視與隱隱的壓迫。
船上其他修士屏息凝神,都想看看這位神秘而強大的青衫修士會如何回應。是接受這看似一步登天的機會,還是……
丹陽子麵色平靜,仿佛沒有感受到那無形的壓力。他對著冥坤微微拱手,語氣不卑不亢:“冥少主謬讚了。在下丹陽,一介散修,閒雲野鶴慣了,恐難勝任貴宗客卿之職,厚愛心領了。”
拒絕了!
他竟然再次拒絕了一家明顯實力不弱的宗門招攬!
冥坤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他身為幽冥宗少主,在這黑水淵,尤其是沉淵城一帶,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曾被人如此乾脆地拒絕過?尤其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丹陽道友不再考慮考慮?”冥坤的聲音冷了幾分,“我幽冥宗在黑水淵經營千年,資源人脈,絕非尋常散修可比。道友方才手段雖妙,但在這黑水淵,單打獨鬥,終究難成氣候。”
話語中,已帶上了幾分威脅與敲打之意。
丹陽子仿佛沒有聽出他話中的含義,依舊淡然道:“多謝冥少主提醒,在下自有計較。”
冥坤盯著他看了幾息,忽然又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顯得有些冷:“既然如此,本少也不強人所難。不過,丹陽道友既然同船共渡,便是有緣。到了沉淵城,若有什麼難處,或許還有需要我幽冥宗幫忙的地方。”
這話聽起來像是客套,實則暗藏機鋒,暗示到了他的地盤,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丹陽子不置可否,隻是再次拱了拱手,便不再多言,轉身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閉目調息起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冥坤看著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眼中寒光一閃,冷哼一聲,也帶著護衛回到了船頭。
經此一事,船上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眾人看向丹陽子的目光,除了之前的敬畏,更多了幾分同情或幸災樂禍——得罪了幽冥宗少主,在這沉淵城,恐怕日子不會好過。
玄刹不知何時又閉上了眼睛,仿佛對這場小小的風波毫無興趣。
獨眼老者悄悄拉了拉身旁的少女,離丹陽子所在的位置更遠了一些,顯然不想被牽連。
隻有那三名灰甲修士,看向丹陽子的目光中,反而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敬佩。在這黑水淵,敢如此不給幽冥宗麵子的人,可不多見。
幽骸號繼續在死寂的黑水中航行。接下來的路程,或許是丹陽子之前淨化了太多怨魂,氣息殘留震懾了其他淵獸,倒是再未遇到大規模的襲擊,隻有一些零散弱小的陰魂遠遠避開。
數日後,前方濃霧之中,終於出現了一片連綿不絕的、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巍峨如山嶽,橫亙在墨色的水域儘頭。靠近之後,才看清那竟是一座無比龐大的島嶼,或者說……水中山脈?
島嶼通體呈現一種深沉的暗褐色,仿佛是由無數年的淤泥與骸骨堆積壓縮而成。其上怪石嶙峋,生長著一些扭曲的、散發著幽幽磷光的黑色樹木。而在島嶼臨水的一側,則修築著高聳的、由黑色巨石壘成的城牆!
城牆蜿蜒起伏,看不到儘頭。牆頭上,隱約可見巡邏修士的身影,以及一些架設著的、閃爍著符文光芒的巨大弩炮!一股森嚴、沉重、帶著鐵血與死亡的氣息,撲麵而來。
城牆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如同惡獸巨口般的水門,此刻正緊閉著。水門上方,以某種散發著暗紅色光芒的金屬,鑄就了兩個巨大的古字——
沉淵!
沉淵城,到了!
幽骸號發出一聲悠長的號角,緩緩減速,向著那巨大的水門駛去。
船上所有修士都站了起來,望向那座矗立在黑水與死亡之中的孤城,眼神複雜,有期待,有恐懼,也有如釋重負。
丹陽子也睜開眼,望向那座巨大的城池。他能感覺到,城中散發出的能量波動極其複雜而龐大,陰煞、死氣、以及各種混亂的力量交織在一起,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裡,就是他接下來要麵對的新舞台。
幽骸號在水門前停下,船首的惡鬼頭顱對準城門,眼眶中的幽藍火焰猛地射出一道光芒,照在城門之上。
“轟隆隆……”
沉重的、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轟鳴聲響起,那巨大的水門,緩緩向上抬起,露出了其後幽深黑暗的水道。
一股更加濃鬱、更加混亂的陰煞之氣,混合著人間煙火的古怪味道,從水道內洶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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