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為民一行人幾乎是失魂落魄地離開的。
他們來時氣勢洶洶，準備興師問罪；走時，每個人的腦子裡，都回蕩著“可控核聚變”和“世界第一學府”的宏偉藍圖，腳步虛浮，三觀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王謙關上校長辦公室的門，整個世界清淨了。
他沒有絲毫耽擱，意識直接沉入係統空間。
那張散發著淡淡金光的卡片，靜靜地懸浮著。
“使用，傳奇導師召喚卡。”
【叮！傳奇導師召喚卡初級）使用中……】
【正在從初級人物池退役兵王、國宴大廚、八級鉗工、非遺傳承人）中進行匹配……】
【匹配成功！】
【恭喜宿主，成功召喚：大國工匠準），特級焊工——林振華！】
【人物簡介：林振華，62歲。原國家‘東風’項目首席焊工，‘龍鱗焊接法’唯一傳人。因在一次緊急搶修任務中眼部受強光灼傷，提前退役。現隱居於海城郊區。】
王謙的目光在“龍鱗焊接法”五個字上停留了片刻。
很好，專業對口。
半小時後，校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
門開了，走進來一個老人。
老人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腳上一雙解放鞋，身材不高，但腰杆挺得筆直。他的頭發已經花白，臉上布滿了風霜的痕跡，一雙手尤其引人注目，關節粗大，布滿老繭和燙傷的疤痕。
他一進門，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就直接鎖定了辦公桌後的王謙，目光平靜，卻帶著一股長年累月身居高位才能養成的審視感。
“你就是王謙？”老人的聲音沙啞，但中氣十足。
“我是。林振華師傅？”王謙站起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振華沒有坐，隻是環視了一圈這間辦公室，最後目光落在那副巨大的規劃藍圖上，眉頭幾不可見地動了一下。
“電話裡說，你要請我當老師？”
“對。”王謙沒有多餘的解釋，直接開口，“林師傅，跟我來個地方。”
他領著林振華，穿過行政樓，一路走向學校最深處，也是最破敗的區域——金屬加工實訓中心。
這裡與其說是“中心”，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廢品站。生鏽的機床、廢棄的鋼材、破舊的氧氣瓶堆得到處都是。幾個簡陋的焊接工位上，刺目的弧光不時亮起，伴隨著刺鼻的焦糊味。
十幾個學生正在裡麵練習，其中就有昨天那個黃毛。
林振華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神裡的審視變成了毫不掩飾的失望。
“就這？”他搖了搖頭，“一堆破銅爛鐵，一群連焊槍都拿不穩的娃娃。王校長，你的藍圖畫得很大，但現實，未免太可笑了些。”
王謙沒有反駁。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林振華，開口說出了來意。
“林師傅，我給您一個億的年薪，外加一間獨立實驗室的所有權。”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炸雷，在滿是焊接噪音的車間裡炸響。
周圍幾個正在練習的學生，動作都停了下來。
林振華的身體僵了一下，他緩緩轉過頭，重新打量著王謙，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一個億？請我一個糟老頭子，教這群娃娃擺弄燒火棍？”
“不。”王謙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焊接的弧光，“我請您，幫我帶出一支全國，不，全世界最強的焊工隊伍。我要他們手裡的焊槍，能上九天築天宮，能下五洋焊龍宮。這個價，您覺得值嗎？”
整個車間，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學生都停下了手裡的活，呆呆地看著那個站在門口，說出狂言的年輕校長。
林振華盯著王謙看了足足十秒。
他忽然笑了，那是一種混雜著荒唐、譏諷和一絲好奇的笑。
“口氣比天還大。小子，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焊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