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堂內,全世界的屏幕前,所有人都被那第三幅畫釘在了原地。
張伯年,抄了學生,還抄了亡妻。
這個結論,像一顆在真空裡爆炸的核彈,無聲,卻毀滅了一切。
輪椅上,張伯年的生命監護儀發出了最後一聲長鳴,然後歸於一條直線。
他那雙怨毒的眼睛,還死死地盯著大屏幕,嘴巴張著,仿佛在控訴著什麼,又像是在無聲的懺悔。
現場的醫護人員衝了上去,但一切都晚了。
王謙沒有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從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上移開,掃過台下那一排排麵如死灰的“證人”。
最後,他的視線穿透鏡頭,落在了那個電視節目的演播廳裡,落在了方鴻儒那張已經毫無血色的臉上。
王謙拿起了話筒。
“本場比賽的題目,《悲傷之河》的藝術價值與道德瑕疵。”
他的聲音,通過全球直播,在每一個角落響起。
“現在,我代表海城科技大學,給出我們的答案。”
“這幅畫,藝術價值,無價。”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身旁淚流滿麵的楚狂人。
“至於道德瑕疵……”
王謙抬手,指向台下癱軟如泥的王振海律師,指向被抬出去急救的李建國法官,最後,指向了那具屍體。
“真正的道德瑕疵,不在畫裡,不在畫家。”
“而在那些顛倒黑白,構陷忠良的小人心裡!”
“在那些助紂為虐,草菅人命的權勢手中!”
“更在那些人雲亦雲,自詡正義,卻對真相視而不見的看客眼中!”
“這場公審,就是我們的論證過程。”
“審判的結果,就是我們的最終答案。”
王謙的聲音,擲地有聲。
“海城科技大學,回答完畢。”
全世界,鴉雀無聲。
電視節目裡,主持人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哈佛大學的理查德教授,牛津大學的代表,臉上的表情,像是調色盤一樣精彩。
王謙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充滿了逼人的鋒芒。
“哈佛大學理查德教授。”
“牛津大學菲利普斯爵士。”
“以及,燕京大學,方鴻儒教授。”
他一個一個點名,每念出一個名字,就仿佛是一記重錘,砸在對方的心口。
“就在三個小時前,你們還聲稱,要為了‘學術的尊嚴’,論證楚狂人先生的‘道德瑕疵’。”
“現在,真相就在這裡。”
“我問你們三位。”
“你們,還堅持你們的觀點嗎?”
這個問題,像一把刀,架在了三個人的脖子上。
演播廳內,死一樣的寂靜。
攝像機緩緩推向了哈佛大學的理查德教授。
這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
他猛地站了起來,對著鏡頭,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我代表哈佛大學,為我們之前的魯莽和偏見,向楚狂人先生,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我們被謊言蒙蔽了雙眼!我們為自己的無知道歉!”
他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王校長用一場偉大的審判,給我們所有人上了一課。”
“這一場比賽,海城科技大學,贏得無可爭議。”
“哈佛大學,認輸。”
說完,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重重地坐了回去。
鏡頭立刻轉向牛津大學的代表。
菲利普斯爵士的反應更快,他直接扯掉了胸前的代表徽章,扔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