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鐘振國放下電話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林振華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鐘振國,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校長怎麼說?”
鐘振國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乾得厲害。
“校長說……”
“他馬上到。”
林振華一愣,隨即頹然地坐回椅子裡,臉上僅存的一絲希望也熄滅了。
來了又怎麼樣?
難道還能跟國家法律對著乾不成?
坐在對麵的方正,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一個辦學的商人,能懂什麼?
他拿起麵前那杯已經涼透的茶,正要象征性地抿一口。
“砰!”
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一名負責安保的隊長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慌和不解。
“鐘……鐘校長!”
鐘振國眉頭一皺。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保安隊長大口喘著氣,指著窗外工地的方向。
“王校長來了!”
“但是……但是他沒來咱們這棟樓!”
“他直接去了工地!已經到坑邊了!”
什麼?!
會議室裡所有人,包括林振華,全都猛地站了起來。
方正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
封鎖線是他親自下令拉的,他的人二十四小時守著,一隻鳥都飛不進去!
這個王謙,是怎麼進去的?!
這是對他權威最直接的挑釁!
“走!去看看!”
方正扔下三個字,第一個衝出了會議室。
……
“離騷站”施工現場。
氣氛凝重如鐵。
幾十名考古隊員和海科大的安保人員,正緊張地對峙著。
而在那道醒目的黃色警戒線內,考古坑的最邊緣。
一個年輕的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裡。
王謙背著手,俯瞰著下方那個剛剛揭開冰山一角的巨大墓坑,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鐘振國和林振華氣喘籲籲地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他們看著那道被撕開一道口子的警戒線,又看了看王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誰讓你進來的!”
一聲怒喝,如同炸雷。
方正帶著他的人,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雙眼冒火地瞪著王謙的背影。
“這裡是國家一級考古現場!受最高級彆法律保護!”
“我不管你是誰!立刻給我出去!”
方正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工地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然而。
王謙連頭都沒回。
他甚至沒有看方正一眼,仿佛身後這個人,隻是一團空氣。
他的目光,落在坑內一名年輕考古隊員正在用軟毛刷清理的一塊青銅戈殘片上。
他對那名不知所措的年輕隊員,平靜地開口。
“同學,把你手裡的東西,拿給我看看。”
這一句話,讓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那年輕隊員拿著刷子,僵在半空,求助似的看向方正。
方正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無視!
這是徹徹底底的無視!
他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你耳朵聾了嗎!”
方正指著王謙,手指都在發抖。
“我讓你出去!這是命令!”
“來人!把他給我‘請’出去!如果反抗,就地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