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少年有說有笑地回到宿舍樓，剛打完一場勝仗的興奮感還沒完全消退。李天亮甚至還在模仿剛才打架時的動作，差點一腳踢翻走廊上的垃圾桶。
“看我剛才那招‘搖頭擺尾’怎麼樣？”他得意地比劃著，“張雪洋那幫人直接懵了！”
張國龍卻一反常態地沉默著，眉頭緊鎖，不時回頭張望。
“怎麼了龍龍？”唐孝天注意到他的異常，“被打傻了？”
張國龍沒回答，直到三人走進宿舍，他立即反手關上門，還特意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外麵的動靜。
李天亮笑道：“乾嘛呢？演諜戰片啊？”
張國龍轉過身，表情異常嚴肅，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噓——”
李天亮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噤聲了。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學著張國龍的樣子把耳朵貼在門上，那模樣活像隻偷聽的大青蛙。
唐孝天也壓低聲音：“有什麼問題嗎？”
張國龍示意兩人湊近，用幾乎聽不見的氣聲說：“我們被人盯上了。從進校門開始就一直有人跟著。”
“我曹！”李天亮猛地站起來，差點撞到上鋪床板，“怎麼可...”話沒說完就被唐孝天一把捂住嘴。
“小聲點！”唐孝天警告道，然後轉向張國龍，“你確定？我怎麼沒注意到？”
張國龍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閃著銳利的光：“進學校的時候，保安室角落裡有人抽煙。雖然他在陰影裡，但我注意到了煙頭的紅光和輪廓。我們經過時，他特意轉過身背對我們。”
李天亮掰開唐孝天的手，氣聲說：“也許是保安在摸魚呢？這不能說明什麼吧？”
“然後呢，”張國龍繼續分析，“我們去活動室的路上，那個人就一直遠遠跟著。我們進活動室後，他在外麵的樹叢裡等了足足五分鐘才離開。”
唐孝天的表情凝重起來：“你看清長相了嗎？”
張國龍搖頭：“太遠了，看不清。但可以肯定不是學校保安——保安不會躲躲藏藏，更不會在學生打架時袖手旁觀。”
三人沉默了片刻，宿舍裡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李天亮突然一拍大腿：“等等！會不會是張雪洋那夥人回來報複？他們被王主任抓走了，但不代表沒有同夥啊！”
張國龍搖頭：“可能性隻有23.4。如果是報複，應該直接動手，而不是跟蹤觀察。”
唐孝天站起身，在狹小的宿舍裡踱步：“那就是說，有人在對我們進行監視。為什麼？我們隻是普通學生啊...”
“普通學生可不會把五個高三的打趴下，”張國龍指出，“也不會和占東走得太近，更不會卷入青龍會的事情。”
李天亮突然想到什麼，臉色發白：“你們說...會不會和那些照片有關？張雪洋不是在調查東哥嗎？我們打敗了他，會不會被當成東哥的同黨了？”
這個推測讓三人都感到一陣寒意。
唐孝天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撩開窗簾一角向外望去。宿舍樓下空無一人，隻有路燈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看起來沒人...”他剛說完，就倒吸一口涼氣，“等等！”
另外兩人立刻湊到窗邊：“怎麼了？”
唐孝天指著遠處教學樓的一個窗戶：“那裡...剛才有反光，像是望遠鏡或者相機鏡頭的光。”
三人緊張地盯著那扇窗戶，但再也沒看到任何異常。
“也許隻是路燈反射？”李天亮抱著一絲希望。
張國龍搖頭：“概率很低。那扇窗戶是朝北的，這個時間不可能有陽光反射。如果是燈光，角度也不對。”
就在這時，宿舍門突然被敲響了。
“咚、咚、咚。”
三人都嚇了一跳，麵麵相覷。
“誰、誰啊？”李天亮顫聲問道。